郭婷婷也不跟她計較,笑了笑,躺下說“誰沾誰的光的還不一定呢。”
“什麼意思?”
“你說呢?”
“你不要的家夥彆推給我!”薑小月躺下用被子蒙住了頭。
“哎,彆這麼刻薄好不好?說話真難聽!”她見薑小月沒有說話,就說“睡吧,晚安!”。
薑小月睜著眼睛,回想著常勝遞給她的那碗粥,囑咐她小心燙,囑咐她把蘿卜乾的渣子吐出來的情景,心裡不禁有所觸動,還有常勝豁達的生活態度,篤定的眼神似乎都是她缺少的,如果靠近他,生活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
田榮桂第二天是不準備去醫院的,她雖然勸自己不要和一個生病的孩子計較,可心裡還是很委屈,她是誠心誠意對待薑小月的,她不奢望她感激她,可也不能接受她用那樣的態度對待她。還有一點,她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已經陷進去了,在她內心深處她已經把薑小月當成了那個消失了的女兒。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趕快抽身出來,否則,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總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去麵對她,去關心她,對於剛剛失去雙親的她來說,可能不是安慰,而是刺激了。
她這樣一想,心裡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當田榮桂聽郭婷婷說薑小月想吃魚湯的時候,啥也沒想就挎著籃子上菜場買魚去了。
薑小月看到田榮桂進來,一下坐了起來,表情很不自然。
“小月,我聽婷婷說你想喝魚湯?”
“隻是說說。”她的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得見了。
“鱸魚做的湯,沒什麼刺,我問醫生了,可以吃點魚肉。還有一半在家裡,晚上熱了給你送來。”
薑小月端著魚湯,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她喝了一口湯,說“昨天對不起了!”
“沒事。阿姨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該和你嘮叨那些,你也彆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裡,該放下的就放下,這樣身體才能好的快。身體恢複了,去上課了,心情就會慢慢好起來的。喝吧,冷了就腥氣了。”她趕忙打住話頭,生怕又惹她不高興。
薑小月喝完湯,把碗放下,又輕聲說了聲“謝謝”。
田榮桂笑著說“你躺下休息一會,下午三點我給你送粥來。本來準備在魚湯裡放幾根麵的,可覺得那樣湯就不好喝了。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吃硬的東西,喝這些湯湯水水的不抵飽吧。再忍一忍,等能吃飯了身體就好的快了。”
“昨天我是想起我爸媽了。”
“我知道。”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覺得如果田榮桂不知道她是她的女兒,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如果她知道,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認她,為什麼?根本就不打算認她?
“你是婷婷的朋友,給你煮碗粥算什麼啊。小月,我說句話你可不要生氣,我一看見你就喜歡,覺得你就像我……”她還是沒敢把“女兒”兩個字說出來。
“像你女兒?”
“小月,你彆生氣,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這個感覺。”
“為什麼?”
“你和我家老二長的很像,還有你今年二十六歲。小月,……婷婷有三個姐姐,她三姐生下來的時候就沒了,如果在的話也是二十六歲。唉,我連她長什麼樣都沒見著。”
“死了?”原來在父母的心裡她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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