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張承宴都不覺得累。
放下奏折,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細細琢磨一會,麵色漸冷。
他向來不愛縱欲,昨晚要了白美人那麼多次也就算了,姑且可以認為是她格外不同。
可自己當時的狀態很不對勁,怎麼會急切到心煩意亂的程度,甚至會直接去搖光殿。
“王德才,昨日的鬆子百合酥還有嗎?”
“有的,奴才放到一旁了,這已經是隔夜的了,皇上還是彆吃了,免得對龍體有損。”
“拿去給紀太醫,讓他看看裡麵是不是加了什麼東西。”
王德才渾身一震,思緒急轉,立刻了然,“是,奴才這就去。”
他提著東西,來到太醫院。
為了不聲張,他讓人叫出紀太醫,這才遞上食盒,“紀太醫,皇上說讓您瞧瞧這裡頭是不是加了什麼東西,尤其是能讓人對那方麵欲罷不能的。”
紀太醫年約二十五六,模樣清俊,氣質沉穩。
他接過食盒,聲音乾淨,“王公公辛苦了,臣這邊有了結果,會去向皇上親自彙報,定不會讓第二個人知曉。”
待到晚霞漫天時,紀太醫來到養心殿。
“皇上,微臣仔細查看了這鬆子百合酥,裡麵除了比禦膳房多出一味香料外,並沒有其他東西。”
張承宴放下奏折,“那這味香料可有問題?”
“沒有問題,那是一種民間常用的香料,可以增香提色,但也僅此而已。微臣在京城的酒樓中,便吃過有這味香料的糕點。”
張承宴點頭,“那你來給朕看看,朕的身體是否有問題。朕昨日十分焦躁,往日從未出現過。”
“是。”紀太醫低著頭快步上前診脈。
良久,他鬆開手,“皇上龍體康健,不過的確有點上火的跡象,皇上近日可是食用了一些大補之物?”
“並未。”這些日子,張承宴沒有喝過任何補湯。
“可否將皇上這些日子所吃的膳食告訴微臣。”
王德才遞上折子,“這裡頭記得是最近七日,皇上所吃過的膳食,若是還要之前的,奴才再去拿。”
紀太醫打開,上麵記錄的極為詳細,連張承宴哪道菜吃了幾口都寫得明明白白。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道菜上,“皇上,這道菜是入秋之後的特色佳肴,單獨食用無礙,但是若和羊肉一同食用,會導致內火旺盛。皇上接連兩日吃了這道菜,恐怕這就是緣由。”
“雖然內火旺盛不會與壽命有礙,不過卻會導致心情煩躁,食不知味且夜不能寐,亦或者是失眠多夢,長此以往,對皇上的龍體有極大的損傷。皇上,此事看著小,可身體向來奇特,有時可能就是一點火,便會引起更大的病症。”
張承宴的心落下,這禦膳房的東西,可不是一個美人能插手的。
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純白無瑕的可人,若是玷汙了,令人惋惜。
“王德才,叫禦膳房的人過來,他們應當知道這兩樣會有問題,還端上來給朕,當真是活膩歪了!”
即便不要命,也要嚴懲!
沒過一會,禦膳房的太監就到了。
得知緣由,他嚇得跪在地上,砰砰磕頭,“皇上,這、這都是太後娘娘的意思!”
“哦?太後讓你做你就做,你是覺得太後比朕更重要是嗎?”
太監幾乎要癱軟在地,“皇上,奴才不敢這麼想,太後娘娘威脅奴才,奴才也是沒辦法啊!”
張承宴神色冰冷,“拖下去,斬了!”
“不要啊!皇上,奴才可是在王府就跟著您了,奴才不敢了!皇上,饒命啊!”
即便是跟隨多年,張承宴仍舊毫不客氣,說殺就殺。
王德才嚇得縮在一旁,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朕才是這大融國的天子,誰若是還如此行事,一個下場!”
“是!”
禦膳房大太監被處死的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在宮中傳開。
太後得知,氣得摔了茶盞,“皇帝這是在和哀家置氣呢!不過隻是多點火氣罷了,何至於將人殺了!”
她叫來嬤嬤,“去,叫皇帝過來,哀家倒是要問問,他這是對哀家不滿嗎?”
“母後不必叫,兒臣來了。”張承宴踏入永壽宮。
他坐在太後身旁,親自斟滿一杯熱茶,難得一口氣多說了幾句話,“母後,兒臣知道,你都是為了兒臣好,也是為了皇嗣。可母後有沒有想過,這火氣積累得多了,可不是好事,紀太醫親口言明,這火氣很可能引起其他的病症,母後難道不擔心兒臣的身體嗎?”
太後訕訕,若是張承宴一來便態度不好,她還有理由訓斥。
可如今,她竟是一句話也無法反駁。
“母後,日後這樣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兒臣理解母後的心。”想到戲班子,張承宴似笑非笑,“兒臣今日便去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