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草長鶯飛。
禦花園中姹紫嫣紅,已是開了大半。
春風陣陣,帶來幾分清爽的青草氣息。
皇後坐在主位,下手是德妃和惠妃,其餘人則是湊在一起,看似關係極好的說著話,可實際上各個都是假裝,背地裡指不定怎麼罵對方。
靳薇歌緩步進場,目光落在惠妃頭上,“還不趕緊讓開,你一個妃也想坐在本宮貴妃的頭上?”
“瞧姐姐說的,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惠妃笑眯眯的讓開,絲毫沒有惱怒,反而一直樂嗬嗬的,還有興致抓一把南瓜子。
靳薇歌最瞧不上她這副模樣,不知進取就算了,還任由彆人欺辱。
自己若是活成她這樣,早就找個湖跳進去了。
白梧桐到時,裡麵正聊得火熱。
皇後挑選的地方極好,位置偏高,往下一看,便能瞧見整個禦花園最好的風景。
“昭嬪妹妹大著肚子,怎麼還過來了?”皇後立刻吩咐宮女,“還不趕緊過去攙扶著點,來,昭嬪妹妹坐本宮旁邊。”
德妃讓人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旁邊,饒有興趣的打量白梧桐。
她不喜歡參與到這些後宮的紛紛擾擾中,徒增煩惱。
可是這裡的日子太沒意思,還是要有點樂子才行。
如若不然,她也不會特意拆穿溫楚雲懷孕之事。
她就喜歡看宮裡鬨起來,這樣才有熱鬨可瞧。
“昭嬪妹妹肚子這麼大,看著還真是怪嚇人的,不像是那溫嬪,身子豐腴,恐怕月份大了也看不太出來。對了,聽說妹妹前些日子和溫嬪吵起來了,現在可和好了?都是姐妹,可不要鬨得太難看。”
白梧桐幾乎沒怎麼和德妃說過話,也看出對方眼中的揶揄。
“不過就是一點小事,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德妃頓時覺得沒意思極了,“昭嬪妹妹還真是心胸寬廣。”
言下之意,她未免有些軟弱了,還是趕緊和溫楚雲打起來才好。
白梧桐隻是笑笑,沒有接話。
皇後輕咳幾聲,“既然妹妹們都到了,那便賞花吧,這裡有不少妹妹都是剛來,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往年咱們四月初看花,都是要賞花投壺,玩葉子戲的。昭嬪妹妹身子不適,就彆參加了,本宮身子不爽利,也看你們玩吧。”
宮人們陸續端著東西過來。
一副葉子牌放到麵前。
白梧桐好奇的拿起把玩,她還真沒玩過這東西。
旁邊的德妃開口道,“這東西玩起來也簡單,依次抓牌,大可以捉小,牌未出時要反扣,我們叫暗牌,不要讓彆人瞧見。出葉子後呢,一律正放,有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一共四十張牌,你多打打也就知道了。”
“多謝德妃娘娘。”
“不必那麼客氣,叫本宮一聲姐姐便是了。”
德妃率先拿過牌,“來,咱們玩幾局。”
“不好意思,皇後娘娘,臣妾來晚了。”一道聲音打破熱鬨。
眾人齊刷刷回頭,就見溫楚雲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來到花園中央。
比起前幾天,她又胖了些,不顧身孕,規規矩矩的行禮,臉上的神色也很謙卑。
不過她身後卻跟著足足五六個人,陣仗比皇後還足。
靳薇歌看得極為不爽,“喲,這麼多人呢,瞧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生了呢。”
皇後拿起帕子,掩著嘴角,“溫嬪妹妹怎麼來了?”
“臣妾也想和姐妹們一起賞花。”
“既然如此,那便坐過來吧。”
那邊是惠妃旁邊又加了位置,剛好和白梧桐正麵相對。
溫楚雲入了座,並不去看白梧桐,反而目光一直在皇後身上,“皇後娘娘,臣妾聽說最近這些日子,後宮縮減了些,臣妾萬分惶恐,今日說什麼也要過來解釋一番。臣妾已經和太後娘娘說過了,不必如此。千萬不要因為臣妾一人,讓諸位姐姐過得不好,那臣妾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皇後笑容溫婉,“不必掛心,你懷著皇嗣,就該多吃點,補充些營養。能為皇嗣出一份力,是我們的榮幸,你儘管受著,回頭給皇上生個皇子,本宮也就心滿意足了。”
德妃放下葉子牌,“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多小氣似的,不過就是一些飽腹之物,我們可不在乎。不過嘛……昭嬪也懷著皇嗣呢,卻因為你縮衣減食,你可要記著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