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西錚國的東部,地勢平坦,氣候宜人。
以邊境縣城金蟾縣為界,金蟾以西多為林野平原,土地優沃,人丁興茂。而金蟾縣以東,臨近雲天山之處,卻是一片林野與荒原相互交織的奇特景象。
林野所在,草木茂盛,溪水流淌,其間花鳥相聞,魚蟲共生,一片生機勃勃。而荒原所在,卻是怪石林立,雜草不生,飛禽走獸難駐,蛇蠍毒物易存。
偏偏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地域相互交錯又互不乾擾,兩種地域對比明顯,星羅棋布於方圓百裡內,成為西錚國一件怪談。
“此處便是西錚國的林野荒石灘?當真是一片奇妙的場景!”
荒原上,有一位年輕女子舉目遠眺,目光直至遠方的高山腳下,此間一片片荒原與一處處林野相互交錯,連綿不止,甚是壯觀。
女子身後跟著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他背著書箱,書箱中放著一張琴,幾幅畫卷,兩個包裹。這不是第二春秋又是誰?而他身前的女子正是趙辭。
隻是彼時的黑衣豪俠搖身一變,變成了一位青衫劍客,端的是英姿颯爽。
原來第二春秋終究是答應了趙辭的同行,而先前打賭輸給了趙辭的賭注便是替趙辭背著她的包裹。好在這青衫女劍客行事灑脫隨性,包裹中隻是些許衣物,倒也不重。
“渡秋書院的《遊四國編》中記載過此處景象,編寫者推測此處原是一大片林野,怪石均是前方雲天山崩落,而落石之中自含靈念,加上崩落之勢過大,才使得落石周圍生機斷絕,才有此間景象。”第二春秋認真解釋道。
趙辭躍上一塊怪石,目光掃過周圍,卻見周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此等場景,便疑惑道“哪怕是雲天山又哪來如此多的落石?而且,我怎麼沒感覺到怪石中有靈念?”說完,趙辭摘下腰間新買的佩劍,以劍鞘敲擊腳下怪石。
卻隻聽得“哢”的一聲輕響,一道裂紋自趙辭劍鞘處一路延展至怪石底部,隨後又是哢嚓一聲,怪石頓時裂成數瓣。
好在趙辭有所察覺,輕盈一躍,平穩落地。隻是回頭驚訝地看著怪石,剛剛自己隨手一敲,它怎麼就碎了?
趙辭俯身拾起一塊碎石,指尖微一用力,那塊碎石竟直接被捏成碎屑,石粉隨風而逝。趙辭驚訝“這石頭竟如此脆弱?”
第二春秋則蹲了下來,疑惑到“看來不是趙姑娘你功力大有精進,而是此處怪石本就脆弱,還真是奇特。”第二春秋輕輕敲了敲碎石,隨後道“按書中所猜測,是怪石落下後,其所含靈念炸裂,毀去了周圍原本的生機。這樣看來怪石本身也受到了墜落與靈念炸裂的傷害,才會如此脆弱,這樣一來也解釋得通。隻是怪石所在的荒灘卻為何沒有新的生命生長?荒灘與林野交錯,風吹些種子來總不是難事。”
“誰說沒有生命生長?前方怪石縫間不是有朵白花嗎?”趙辭舉劍遙遙一指,卻見前方不遠處石縫間,依稀可見一朵白花。
“或許不是白花,而是一隻白色的蝴蝶,我們且去看看。”第二春秋看不真切,便與趙辭一起前行。
兩人沒走幾步便麵麵相覷,原來那不是什麼白花白蝶,而是石縫所正對的林野間,有一白衣女子撐傘前行。
卻是荒原石縫間哪得野花立足,原來林野茂盛處可見美人撐葉。
第二春秋與趙辭前行數步,仔細看過去,隻見那女子
纖纖素手撐翠碧羅蓋,白玉錦帶束烏發如瀑。
腰係鵝黃玉帶挽山色,身著素皎長裙似謫仙。
那女子聽見二人的腳步聲,回眸望來。
卻見她膚如人間美玉,眉若清秀遠山,眼眸瀲灩含春水,素齒無暇結絳唇。
女子望見第二春秋與趙辭,先是微微一怔,似有不解,而後展顏一笑,向兩人行禮。一顰一笑間,正是眉眼蹙顰不掩佳人絕色,少時歡顏更勝月上嫦娥。
第二春秋與趙辭均是看呆了,趙辭喃喃自語“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隨後縱身一躍,上前就要去打招呼。
第二春秋則是猶豫了一下,這林野荒原間驀然看見一個美麗的姑娘,怎麼想都得謹慎。隻是以他和趙辭的本事都完全感覺不出對方有任何問題,那即便對方心有惡意,也得是修念境禪心往上的強者,這等強者既然撞上了那也躲不過,於是第二春秋也跟上了趙辭,來到了那姑娘身前。
趙辭縱身飛躍到那撐傘女子麵前,望著那女子詢問的目光,卻一時間不知是害羞還是不知道開口該說些什麼,趙辭一言不發,臉蛋被憋得通紅,煞是可愛。
那姑娘掩嘴輕笑,顯然是被趙辭的模樣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