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的西錚國與東北方的北幽國之間有崇山連綿,山嶺險峻,綿延千裡,直至知春江,將整個知春江北部的大陸一分為二。
山脈高峰直聳入雲霄,故而世人稱此山為雲天山,或是雲天山脈。
雲天山高而險,隔絕東西兩地,雨雲不得通,日光勉強過。幸而山脈中有條通道,可供兩國車馬往來,商財互通。
因通道隨山脈起伏,於高處可見白雲縹緲足下,水霧深騰,似升仙而步入雲間,此道便被命名為“雲間道”。
雲間道既是兩國奇景,亦是金銀財富流通之道。
而此刻雲間道西側山腳處,一圈蟊賊圍住了一個書生,這群蟊賊皆老弱病殘,雖說不至於衣不蔽體,瞧著卻也與逃荒難民一般,而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不過是些鑿子錘子,有些甚至連鑿子錐子都沒有,揮舞著的是林野間伐下的木棍樹枝,隨便來個鍛體境的軍士隻怕都能將這夥人收拾了。
這夥蟊賊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隻是伏在暗處打劫那些獨行的旅者,或是沒有護衛的商販。像這類獨行的書生看著就好欺負,是他們眼中最佳的肥羊。
不過這夥人也隻打劫部分財物,遇上沒有錢財的也僅僅是嚇唬一頓就放走,更彆說傷人性命了。畢竟金蟾縣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太遠,若是惹出了禍事,引來了金蟾縣的官兵,他們隻怕會被一網打儘。
可是哪怕這群蟊賊行事謹慎,老天爺似乎也不諒解他們。自打他們開始攔路搶劫起,就沒成功過幾次,每每遇到落單的旅人,幾乎都是不怕死的狠茬子,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他們又不敢真害人性命,隻能揮手放行。難得成功的幾次,還是因為對方怕麻煩,想草草花點錢了事,他們也不敢多要,隻能收了點錢放行,若是遇上迷了路了,還得順路給人家指個方向。
如此一來,金蟾縣多出個傳聞,說縣城十裡開外有一夥假扮蟊賊的遊手好閒之徒,天天不務正業擱野外嚇唬行人,這令這夥自詡亡命徒的家夥們很是憤慨,紛紛打算要辦一件“大案”讓著縣城中的愚夫們開開眼。
於是,幾天前這夥蟊賊逮住了一個獨自行走的書生,便呼呼啦啦一擁而上,將那書生圍住打劫。為首的蟊賊不想在書生麵前丟了臉,便搜腸刮肚說了好幾個之乎者也,意思反正還是那句,隻打劫不害命。
那書生也識相,翻開包裹就要掏錢。哪知半路殺出個黑衣女俠,那娘們功夫嚇人,光用劍鞘就把這夥人揍得隻差滿天亂飛了。後來好在有個躲最遠的蟊賊機靈,反著書生和女俠過來的方向跑了,還順走了女俠丟下的包裹。
那女俠也不算太富裕,包裹中是些衣服和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幾個半輩子沒碰過女人的蟊賊眼饞那些衣服,卻被領頭的教訓了一頓。這女俠丟了包裹肯定得找,若是找來了,把錢還回去頂多挨頓打,要是把人家衣服糟蹋了,那人家可要下死手了。這沒拔劍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若是拔了劍那還得了?
即便這樣,這五十兩蟊賊們花地戰戰兢兢,那包裹也跟寶貝似的供了起來,不敢亂動,隻怕那女俠過來尋仇。
這樣膽戰心驚過了幾天,又給他們遇上了一個落單的書生,這本該是又一頭肥羊,隻是這群蟊賊已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唯恐又冒出一個什麼俠客來,便偷摸跟著這書生一路。直到確認書生身邊沒彆人後才冒了出來,攔路打劫。
那書生先是一愣,見那些蟊賊人雖眾,卻個個衣衫襤褸鬢斑白,相貌凶厲性膽怯,不像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於是拔腿就跑。書生想著我一個二十出頭,獨自行走了上百裡的年青人打不過還能跑不過你們這群老弱病殘了?
哪知這群蟊賊看似瘦弱,體力卻絲毫不下於年輕人,加上對周圍地勢又熟,沒過多久就又將年輕人團團圍住。一幫子人罵罵咧咧,說著些唬人的話語,書生也不怕,隻是張口大喊,開始呼救。
蟊賊們也不怕他喊來什麼人,都追了他一路了,附近哪有人?隻是被這小子吵地不行,便又罵罵咧咧起來。
哪知就在這時,一把鐵劍自遠處飛來,攜起寒風獵獵,林間新葉紛紛落,卻不是被吹落,而是被切落。領頭的有些眼力見,當即驚呼道“劍氣?!”
隻見一綠衣女子怒斥一聲,踏劍而來!
眾蟊賊雖沒見過這女子的長相,卻清晰記得這女子的聲音,這分明就是上次那個黑衣女俠!
首當其衝的獨臂蟊賊反應迅速,當即跪下祈饒,領頭的蟊賊與眾人對視一眼,大呼一聲“散!”
一時間,一眾蟊賊作鳥獸散,向著四麵八方逃去。
哪知這娘們本事驚人,落地前一腳將那獨臂蟊賊踩趴在地,隨後一劍虛刺,林野間風聲驟起!
“快跑,是劍氣!”領頭的蟊賊連忙呼喊,他一回頭,隻見漫天樹葉呼嘯而至,一片片樹葉猶如一把把飛刀,所過之處樹木枝乾儘折,葉落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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