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北玄江畔的雲層上,有蓮葉遮天,蓮花蔽日,十六瓣嫣紅拱衛下,那座蓮台之上,似乎彆有洞天。
隻當第二春秋順著蓮花的間隙踏足其中時,還未看清周圍景貌,迎麵而來的卻是追魂奪命的一劍!若非第二春秋反應靈敏,趙辭相救及時,隻怕第二春秋要跟身後背著的書箱一樣多出一個窟窿了。
此刻兩邊五人相距不過十丈,兩個白盔甲士並肩而立,打扮、體態、姿勢如出一轍。雖不見麵容,不聞話語,卻在沉默中醞釀著一股決絕的殺意,似那戍邊的將士,似那國境的城牆,敢於直麵任何來犯之敵。
他們的對麵,趙辭提劍在前,身後一左一右站著第二春秋與青書未。
女俠原先風法的意氣已經儘數轉為了慎重,交手片刻間,雖有青書未相助卻還是險象環生,自己找準機會的一記殺招卻連對方的衣甲都不曾斬破半點。這對手古怪得緊,莫說是以一敵二,便是一對一自己也難有勝算。
“兩位?”
第二春秋開口交談,兩個甲士既未出聲回應,又未衝過來拚殺,隻是手握兵刃目光牢牢地盯著三人,目光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讓第二春秋皺起了眉頭,上來便動手,動手便是殺招的陌生人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隻是當時所見的是來自玉軫國的殺手,可眼下這裡應該是傳聞中的荷園,兩個白盔甲士又在此刻停了手,他們的身份令人難以琢磨。
兩個甲士不動,與他們對峙的第二春秋三人也不敢妄動。趙辭不敢懈怠,渾身劍意流轉,劍勢蓄而不發。
“兩位這是何意?我等無意挑起爭端。”
第二春秋再次開口,又是毫無回應。
第二春秋眉頭緊皺,上前兩步開口道“兩……”,在這一瞬間,兩個持劍甲士猛然暴起,兩柄鐵劍如兩條探海黑龍直取第二春秋!
早有準備的第二春秋腳下一蹬,身軀急退,而他身後,趙辭近乎是與對方同時出手,又是一劍上挑!
“叮!”
鐵劍交擊,聲音清脆,雖是以輕製重,趙辭卻一劍挑起兩個甲士的大劍,自己卻借著這一劍回彈之勢,鐵劍橫掃,直掃向兩個甲士的胸腹間。
趙辭不指望這一劍建功,這隻是為了逼迫對手後退,哪知兩個甲士不畏不避,全然不顧這趙辭這一劍,隻是雙手握劍,朝著趙辭當頭斬下!似乎打的是以傷換命的主意。
“叮!”又是清脆的一聲響,卻不是鐵劍相交,而是趙辭鐵劍觸及對方胸腹間的聲音。趙辭一劍橫掃,卻隻能聽到一陣令人發麻的尖銳聲,眼前是一道火花四濺的火線。
來不及詫異,兩個甲士的劍已經到了趙辭頭頂,大劍以高舉,又以雷霆之勢斬落!
趙辭抽身疾退,第二春秋快步上前,兩者身影瞬間交錯。
洶湧靈念識海起,騰霄烈焰劍上升!
第二春秋倒提鐵劍,劍身之上烈焰升騰,卻是取玉軫修士靈念化火龍之意,一劍橫掃火耀龍吟,熊熊赤炎直奔兩個白盔甲士麵門!
三劍相撞,隻聽得“當!”的一聲,第二春秋手中的長劍頓時化為兩截,他整個人也在這一擊之下倒飛了出去,而對麵的兩個、甲士也被烈火所吞沒。
青書未抬手起靈意,玉手輕托,接住了倒飛回來的第二春秋。趙辭快步退到兩人身前,關切道“沒事吧?”
“沒……”
“事”字還未說出口,重新站定的第二春秋卻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趙辭回首望去
火焰消散,兩個甲士並肩而立,雪白衣甲依舊,不見半點燒毀破損。
“刀兵不傷水火不侵,兩位到底是什麼人?”
無任何回應,亦無追擊,兩個甲士如同兩尊白玉石像般屹立。
“若是他們本身不受損傷倒也罷了,我還可以理解為他們自身本事了得,可為何連他們的衣甲都是如此?一劍下去火星四濺,卻是我手中的劍被磨損了,雲間道的頑石都沒這麼堅硬。這兩人莫不是妖邪?”趙辭貝齒輕咬,劍眉緊蹙,橫劍攔在第二春秋與青書未的身前,已經準備好保護兩人離去了。
“動作乾練,體質堅韌,分明是軍中風格,不像是妖物。至於這衣甲,應該是有修士大能相助吧。”第二春秋倒握半截殘劍,擦去嘴角的血跡道“不過這又是出手又是停的,毫無邏輯可言。兩位大哥!我等無意與你們為敵,何必如此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