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相互勾連如棋盤的廊橋亭台之上,有一線靈念攜劍氣呼嘯而過,亭台之上,或有白甲揮劍,或有黑袍舞戟,終究都慢了半分,劍戟揮落之際,那相互交織的靈念劍氣已經飛掠而過,隻在劍戟與地麵碰撞出的火星中留下一串殘影。
此間亭台廊橋皆怪異,黑白甲士千鈞之力落下,卻難以撼動亭台分毫。
那串殘影在亭台間飛速穿梭,卻從不重複經過已經穿梭過的廊橋,隻在一個個未曾經過的亭台間落足,不過一刻時間,那串殘影已經掃過了所有的亭台,終於在一處周圍都沒有甲士的亭台上徐徐消散。
亭台之上,趙辭和第二春秋兩人,一個扶著柱子,一個撐著欄杆,青書未則顧不得休息,她自傘中取出筆墨紙硯,在紙上畫著什麼。
方才那道從黑白甲士間穿梭而過的靈念與劍氣便是他們三個。趙辭以鋒銳劍氣開路,第二春秋以禪心靈念推動,青書未則蓄勢待發防著被黑白甲士攔下。三人就這麼一路前行,在短短一刻時間內穿過了此間所有廊橋亭台。
趙辭轉身靠在柱子上大口大口地喝著水,雖然方才在廊橋間的穿行還遠遠沒有達到她驟然爆發下的速度,但持續不停的快速穿行依然耗儘了她的體力,她有預感,再跑上十幾個亭台,他們可就躲不開那些甲士的攔截了。
“如何,書未姐姐,都記下來了嗎?”趙辭將手中水壺拋給了一旁的第二春秋,隨後滿懷希冀地看著青書未。
青書未放下筆,向紙上輕輕吹了一口氣,隨後將紙向趙辭豎了起來,笑道“不會有錯的,都在這了。”
畫紙之上,是一張棋盤,棋盤之上,黑白棋子錯落,卻是在上演著好大一場廝殺。
紙上所畫的,便是他們現在所處的棋局。
規整至極而又堅不可摧的亭台廊橋,怪異的黑白甲士們,無一不表示著這是一副棋盤的具象化。
既然身處棋局,那便應該以棋破局,隻是蓮池怪異,視線有礙,難以縱觀全局。三人才想出了這麼一個笨法子,一路穿行過所有廊橋畫舫,再憑借著記憶力將整個蓮池上的棋局拓畫下來。
“好好好。”眼見自己的努力終是沒有白費,趙辭欣喜而笑,隨後目光掃過青書未以及還在灌水的第二春秋,道“那,你們誰下棋?”
“唔。”還在仰頭灌水的第二春秋向趙辭擺了擺手,指了指旁邊的青書未。
青書未則微笑著看向第二春秋,一時間,兩人麵麵相覷。
隨後,兩人一同看向趙辭。
“……”
趙辭原本欣喜的臉即刻落了下來“那我們方才是在忙些什麼呢?還是說你們覺得我會下棋?姑奶奶我看著像是會下棋的人嗎?!”
“不是公子嗎,怎麼又成姑奶奶了?”放下水壺的第二春秋無辜道。
“我讓你多嘴!”趙辭猛然蹦了起來,像一隻炸了毛的小貓,直接撲到第二春秋身上掐著他的脖子來回晃動,道“你出的主意,結果你也不懂棋?姑奶……本公子剛才一路狂奔,差點把小命都交代了,書未姐姐也記下了譜子,結果就出主意的你什麼也不會做?一個琴絕的身份瞞了我一路,怎麼不再瞞我一個棋絕的身份?!”
體力恢複速度沒有趙辭快的第二春秋手忙腳亂地試圖拉開趙辭,卻哪裡是一個鍛體武者的對手,不到片刻便連連討饒。
青書未無奈地看著打鬨的兩人,轉頭看向棋譜道“我先來看看吧,我倒是懂一些棋,但遠遠稱不上會下。這一局應該隻到了中盤……嗯,不行,我隻看得出來黑棋占優,白棋雖然嚴防死守,卻終究是落入了下風。這黑棋下得……倒是,倒是下得光正偉岸?不行不行,我棋藝不精,實是看不懂。”
“下棋還能下出個光正偉岸了?”趙辭總算放開了第二春秋,湊到青書未那看了一眼,隨後搖頭道“我什麼都看不懂,也看不出來。春秋你呢,你怎麼不說話?”
趙辭詫異回頭看去,卻見第二春秋怔怔看著棋譜,曈曨微縮。
青書未也發覺異樣,轉頭看向第二春秋。
“怎麼了?”青書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