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牢房暗處走出來的人,有著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麵容。
北幽國政司禦司唐千秋!
刹那間,天牢內剩餘牢房的門被儘數打開,二十位精銳甲士從牢房中衝出,轉眼間將一眾國律司官員團團圍住。而天牢的大門也在這一刻被重重關上,門外守著的,是先前被放走的那些“囚犯”。
“唐千秋!”
龐丘遠猛然掙開了唐千秋的束縛,而他身旁,一眾國律司官員此刻已經亂作一團。
“不願隨龐丘遠叛國者,可自行進入周邊牢房躲避,今日,我奉國師之命,隻來拿龐丘遠!”唐千秋全然不理會驚怒至極的龐丘遠,向著一眾國律司官員說道。
沒有過多的遲疑,三十餘位國律司官員戰戰兢兢地從甲士縫隙中穿過,躲進了附近的牢房中。
轉眼間,龐丘遠身旁就隻剩下了八人。
“唐千秋!你這條國師養的狗!”龐丘遠咬牙怒斥,周身靈念已然翻湧,目光死死盯住了唐千秋。
“願為北幽犬,不為叛國賊!龐丘遠,你勾結玉軫殺手,意圖禍亂朝綱,你是國律司禦司,你自己說說,該當何罪?我國政司連同衛國司按國師吩咐,養修士二十位,今日,要你插翅難飛!”
天牢之中,二十位精銳甲士將龐丘遠等人團團圍住,唐千秋直指龐丘遠。
“哼!唐千秋,你唬老夫不成?這些人可都是武者,嗬嗬,幾個守備司的甲士也想來嚇唬我?!”
唐千秋點頭笑道“確實,那龐大人不妨猜猜,那二十位修士現在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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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丘遠神情一愣,雖然猛然變色,大怒道“唐千秋!你……”
忽然間,龐丘遠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駭然回過頭來,一柄匕首悄然刺入了他的後腰。他剛剛看清身後之人的樣貌,那柄匕首已經被迅速拔出,隨後又一次刺進了他的後背。
龐丘遠身後握著匕首的,是他的親侄子,那位被高掛皇榜首位的狀元。
唐千秋抬手,一股靈念洶湧而出,無形的手臂再一次扼住了龐丘遠的咽喉,封鎖住他的靈念。這一次,龐丘遠無力再掙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原本準備用來犧牲掉的侄子握著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捅過來。
天牢外,國師江山緩步行於皇城前。
皇城外,玄鐵廊橋兩端躺滿了屍體。
三百餘禁衛甲士衣甲皆碎,肝膽俱裂。
祈京守備禦司陳鐵衣拳染鮮血,殺氣凜然,驚走了禦湖內的一群仙鶴。
玄鐵橋上,二十位親衛按著嵇汪銘跪倒在地,那二十道靈念彰顯著他們修士的身份。
見國師前來,陳鐵衣在衣服上擦去雙拳血跡,向國師畢恭畢敬地行禮。
玄鐵橋上,嵇汪銘憤而抬頭,怒視國師江山,咬碎了滿口鋼牙,卻在靈念的壓製下說不出半句話。
國師江山自玄鐵橋上空走過,一路暢通無阻,直至皇城太玄殿外。
太玄殿外,本有黑衣武者三十一名,守於殿門前。卻非守衛北幽的皇帝,而是守株待兔,靜待國師江山。
但此刻,已有一位護衛打扮的武者與一眾黑衣武者戰到了一處,血染甲胄。而太玄殿外,三十一名黑衣武者中,已經躺下了十七位。
“杜軍驍!你這是在作甚!還不跟他們一起拿下江山!”殿內,傳出了年輕皇帝的聲音,興許是因為興奮,興許是因為恐懼,此刻的北幽皇帝,聲音竟在顫抖。
杜軍驍,那位在數日前“遇刺”的祈京守備司禦司。
隻見那杜軍驍渾身沾染鮮血,早已是傷痕累累,他仰天怒號,模樣可怖“龐丘遠欺我!你個亂臣賊子,竟敢勾結玉軫刺客,欲毀我北幽山河耶?!”
“噗!”一柄無光的利劍刺入了杜軍驍的身軀,直至沒柄。杜軍驍身軀一顫,隨後一拳從劍柄處擊斷劍身,闔身撲到了握著劍柄的黑衣人身上,一刀將他身軀絞爛了。但這舍身的一撲也讓更多的利劍落到了他的背上,杜軍驍揮刀掃開了一眾黑衣人,低聲咆哮,如同一頭被鬣狗圍困的雄獅。
國師江山默然從黑衣人與杜軍驍身旁走過,渾身的靈念使得一眾黑衣人都不敢靠近。
太玄殿內,北幽皇帝躲在一眾禁衛甲士中間,瑟瑟發抖,與殿內另一處的大臣們如出一轍。
國師江山走至太玄殿緊閉的大門前,輕輕抬手伸到大門上。
頃刻間,太玄殿大門化作一片木塵,隨風而逝。
國師江山,步入太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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