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府中喊殺之聲震天,一眾仆從護衛如饑虎餓狼一般從侯府各處衝出,撲向第二春秋等人。
饒是定力極強的鎮南侯嵇煜此刻也慌亂了起來,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如今正以搏命之態衝來,可他們扭曲的麵容、驚惶的神情又說明了這一切並非他們本意,這該如何是好?
刹那間風聲呼嘯,槍卷雲霄,陳歸塵長槍橫掃,將那五名護衛一同掃飛,五人倒飛數丈,或口吐鮮血或肢體扭曲,顯然傷勢不輕,但他們依然在地上掙紮著,試圖再次站起來。
這些護衛就像是一個個木偶,不知疲倦,不知傷痛,不懼死亡,即便遍體殘缺,依然會在操控者的牽引下動起來。
漸漸的,侯府內的護衛仆從們都聚集到了第二春秋等人處,近百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這些護衛仆從放緩了腳步,一步一步,極具壓迫感地向第二春秋等人走來。
陳歸塵目光掃過一眾仆從護衛,長槍在握,殺機漸起。沉聲道“侯爺,恐怕隻有將他們儘數撕碎,他們才能安分下來。”
那位柔弱少女的暈倒,讓這位忠心耿耿的護衛內心起了幾分火氣,動了殺心。
隻是這滿府的人,若是要殺儘,豈不是又造了兩年前鎮南侯府全府死儘的慘狀?一座侯府,兩年滅門兩次,這個想法光是出現在腦子裡便讓第二春秋遍體生寒。
“不可!”嵇煜出聲製止道“這些人的襲擊並非本意,更何況他們還是我們熟悉的人,我怎能忍心傷害他們?!”
但是,嵇煜不願傷害這些人,這些仆從護衛卻在逐漸逼近眾人,此刻他們身不由己,可不會因為嵇煜的仁慈而手軟。
“兩位,能否找出那個罪魁禍首?”嵇煜一邊將嵇澄緊緊護在身後,一邊求助地看向第二春秋和青書未,這等詭譎的修士手段,自然還得是修士才能對付。
第二春秋搖了搖頭,道“這裡人實在太多,每個人身上都有靈念流動,實在難以找出那位墨客。甚至,他可能都不在這人群之中,隻是躲在暗處操控著這裡的一切。”
“那可如何是好?”嵇煜雙眉緊皺,目視著逐漸逼近的眾人,下定了決心,道“大不了我們舍了這座鎮南侯府!我們離開這裡,他們實力有限,定然追不上我們!”
“哥哥!”嵇澄看著她的兄長,目光焦急,似乎是不願離開這座侯府。
第二春秋再次掃視了一遍人群,依然沒能發現那個所謂墨客的存在,他輕歎一口氣,道“不必如此,諸位,隨我一起到我住的客房,我在那裡留有對付這些人的法門!”
人群步步緊逼,已經容不得其餘人問個詳細。嵇煜當即點了點頭,陳歸塵手中長槍畫圓,卻是調轉槍頭,以槍柄為前,一馬當先衝向人群。
一杆鐵槍無鋒,一騎絕塵破陣,陳歸塵刹那間殺出百餘尺,一眾圍過來的仆從護衛硬生生被分開一道坦途,兩側是一片人仰馬翻。
嵇煜拉著嵇澄緊隨其後,再後麵,是抱著紫衣的青書未和斷後的第二春秋。
“如何?要不我來背著?”青書未雖然也是禪心境修士,但到底是有隱疾在身,又是個身體纖弱的女子,第二春秋有些擔心,便開口道。
“哼!怎麼,你還想再扛一個女子不成?”青書未輕哼一聲,言辭間似乎有了一絲醋意。
第二春秋未曾經曆過此等狀況,隻是瞪大了眼睛,訝然盯著眉眼含嗔的青書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青書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逗你的,我無妨,這小丫頭不重。倒是你,若是將這些人引到客房,待那潛藏已久的鳳首龍出來又該如何應對?”
青書未的這一嗔一笑間,第二春秋的心情仿佛經曆了整個春夏秋冬,他一邊斷後將一眾追擊而來的提線木偶們擊退,一邊定了定神,答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能傷害這些無辜者,但若是一走了之,這些留在這裡的人又恐將成為鳳首龍的盤中餐。隻能先將他們引過去了。”
不消片刻,第二春秋等人便趕到了第二春秋所住的客房外,而遠處,那些已然失去了自己身體控製權的仆從護衛們正蜂擁而來。
“第二先生,接下來該如何?”陳歸塵擔憂地看了眼青書未懷中的紫衣,隨後目光掃視趕來的仆從護衛們,道“這樣下去,他們很快便會再次將這裡圍住。”
嵇煜的目光也移到了第二春秋的身上,嵇澄則有些好奇地看了一圈周圍。這是侯府中最好的客房,用來招待府中貴客,但是也就僅僅是如此了,不知第二春秋所說的法門是什麼,至少目前她看不出此處有任何異樣。
“無妨,就是要被他們圍住。稍後放他們靠近,你隻需要護住周圍兩丈方圓便可。”第二春秋道。
陳歸塵點了點頭,隨後將長槍插進了地麵,雙手握拳。
儘管這些仆從護衛衝來的樣子與先前一般無二,但他們中的部分人其實已經受了頗為嚴重的傷,隻是身軀還在被墨客操控著,若是仍以長槍對敵,哪怕隻是槍柄,隻怕都不是這些凡生能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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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這些被墨客操控著的人們再次圍了過來。即便是有一名禪心境修士操控,這些普通人也絕無可能是第二春秋等人的對手,但那暗處的墨客,似乎鐵了心要讓嵇煜親手殺掉這些熟悉的人。
第二春秋等人背靠著站成一圈將嵇澄和抱著紫衣的青書未保護起來,第二春秋、嵇煜、陳歸塵三人以相對柔和的方式將那些靠近的人一一擊退。
須臾之後,眼見著所有仆從護衛皆已靠近,第二春秋猛然間手掐訣,起靈念,道聲“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