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水底,潺潺河流,河魚自頭頂遊過,當真是少見的奇景。
隻是,這等少見的景象第二春秋無暇欣賞。青書未以靈念造就的屏障外,那個詭異的黑球正在外盤旋,似乎隨時會施以致命一擊。
鬱纖纖伸手吸回那柄斷劍,但身處水下她終是膽怯,何況他們三人如今都在河底,若是她貿然出手刺破了這層屏障,那外麵的河水勢必將倒灌而入,屆時他們又將如何逃脫?
因此,鬱纖纖神情凝重,緩緩退到第二春秋和青書未旁邊。
第二春秋仔細端詳著黑球,皺眉道“水下與它交戰不得,我們緩緩退到岸上再說。”
青書未卻搖頭道“但它未必肯讓我們退回去。”
確如青書未所言,那黑球繞著屏障轉了一圈,隨後猛然高高躍起跳出了水麵,在三人的視線中逐漸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望著倏然升空的黑球,第二春秋道了一聲不好,連忙關切地看向青書未。
空中,那個黑點陡然間變大,竟是直直地朝著第二春秋三人砸來!
縱使有河水阻礙,那黑球落下的瞬間仍有千鈞巨力!
“呯!”
黑球與屏障的碰撞在河水中發出一聲悶響,周圍的遊魚在頃刻間被震暈隨後被周圍出現的漩渦卷去了它處,而河麵之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可即便聲勢如此,這層屏障卻依然安穩如初,反倒是那砸下的黑球,底部的倒刺幾乎儘數折斷。
第二春秋和鬱纖纖都未曾想到那看似脆弱的屏障竟然如此堅韌,紛紛轉過頭去看著青書未。
青書未轉頭回看兩人,神色如常,隻是不動聲色地抬起一隻手虛撐著屏障。
那黑球一撞之下非但沒能對屏障造成破壞,反而自己損傷不輕。但那黑球似乎發了狠,竟再次衝天而起,要再以自己的全部撞擊底下的屏障。
青書未依然絲毫不懼,卻對身旁的兩人道“準備散開!”
莫非是自知難以抵擋下一次衝擊?
見兩人皆麵露擔憂,青書未莞爾一笑道“不必擔心我。”
“呼!”
空中,黑球化作了比先前更小的黑點,為了能撞破底下的那層屏障,它高高躍起已至極限。
隨後,它自空中落下,兩側風聲呼呼作響,如龍蛇嘶鳴。
“呯!”
水花再起,兩岸的綠植早已被風波不斷的河水吞沒,連兩側河岸都已在幾次衝擊下龜裂。
黑球朝著屏障直撞而去!
底下,青書未抬起另一隻手。
“呯!”黑球一撞破之!
自空中落下的黑球一頭撞進了屏障之中,隨後撞到了底部的屏障之上。
第二春秋拽著鬱纖纖後躍退開,鬱纖纖駭然向空中黑球撞來的方向看去。
而後,鬱纖纖的恐懼轉變為奇怪。
怎麼回事?為何隻有兜頭一瓢河水灑下,卻再沒有河水灌入?
“在黑球撞上的瞬間,青書又抬起一隻手,不是為了並力抵擋黑球,而是另塑一個屏障,將整個黑球與之前的屏障包在一起,隨後放黑球而入,因此隻有黑球周圍的河水倒了進來。青書此舉是為了將黑球困進來,當真是實力強大又聰慧過人。”
看出了鬱纖纖的疑惑,第二春秋解釋道。青書未則翩然而來,微笑道“多誇點,愛聽。”
看著青書未的微笑,第二春秋卻一時語塞,挖空了心思,卻想不到合適的誇人的話,好在那跌入屏障之中的黑球來幫他解了圍。
那黑球又一次撞折了許多倒刺,它在屏障之中轉了一圈,隨後將剩餘的倒刺對準了第二春秋三人。
青書未全然沒有理睬那黑球,隻是向兩人道“放心,屏障之中,可任意施為。保證河水不能灌入這裡,我還是能做到的。”
第二春秋則從書箱內的畫舫中掏出一柄嶄新的鐵劍遞給鬱纖纖,道“關門,放纖,放趙辭!”
鬱纖纖白了他一眼,隨後接過鐵劍,橫劍身前,對著黑球道“自知春江開始就追了我們一路,現在,是不是該換我了!”
屏障之中,刹那間劍氣縱橫!鬱纖纖提劍而上,當先一劍縱意氣流淌,利刃直突霰寒光。
黑球原地旋轉,隨後竟然高高彈起,欲以飛躍躲避。
可此間皆在屏障之中,它能躲到哪去?
隻聽得一聲悶響,黑球撞上了屏障的頂端,又一次被彈了下來。方才它窮儘力量都難以撞破的屏障,此刻蓄力未滿又如何撞得穿?
黑球從頂端落下,鬱纖纖變刺為挑,以三寸青鋒挑千斤之力。
鐵劍倒刺間擦出一片火花,鬱纖纖手腕一抖,挑起巨大的黑球,隨後渾身劍意流淌,反手一劍莫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