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歌僵硬地扭過頭,一雙眸子毫無征兆跌進一汪深泉。
男人一隻手保持著關門的動作,撐在車門上,另一隻手死死扣住女孩的上臂,身體微俯。
她這是,被壁咚了嗎。
時念歌征然,男人幽暗的眸子緊扣著她,不放過一絲一毫,暗沉著,不語。
兩秒後,時念歌有些受不了地先瞥開了視線。
“你弄痛我了。”時念歌聽見自己的聲音,細微如蚊子,有些嬌軟。
“為什麼回來。”秦司廷低沉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有放開扣住的手。
“”時念歌瞥了眼麵前的男人,有些心虛,手心握滿了汗。
“我想找你回來”樂樂也需要爸爸。
“但是,我覺得你可能不會原諒我,所以就,又,放棄了。”時念歌溫溫吞吞,實話實說。
她承認,在秦司廷麵前她永遠都撒不了謊,那是一種罪惡。
男人一雙暗眸冷清得不像樣,盯著時念歌的臉,像是沒有聽到麵前女孩的話。
“好了,我說完了。”時念歌用力抽了抽被緊握住的手臂,想要掙脫出男人的禁錮,沒想秦司廷輕而易舉先一步放開,退開兩步之外。
男人站在離女孩一米之外,沒有說話。
心裡像落了塊大石頭,話都吐了出來,即使後悔,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輕輕扭了扭被握過的地方,時念歌鼻尖酸酸的,像是有什麼從心房不小心溜走了,空落落的。
秦司廷沒有回答,
他沒有回答,
他不在意。
為什麼不回答,為什麼僅僅隻是盯著她,卻什麼都不說。
時念歌心頭有些發緊,失落和委屈交雜,在身體裡瘋了樣生長,快要淹沒過僅存的理智。
“你還有手術吧?不打擾你了,我在你也煩,不如我就先——”時念歌使勁屏氣,儘量不發出鼻腔裡濃厚的鼻音,溫吞著。
想逃,快點逃開,躲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時念歌。”秦司廷薄涼嘴角微掀,一字一句,“你的喜歡真廉價,我都要懷疑九年前到底你有沒有真正喜歡過我。”
“”
“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麼?我回答你這五年的執念。”
“”
“沒可能。”
“”
時念歌抬頭看他,男人卻早已轉開了視線,堪堪伸手拽住麵前女孩柔細的手腕,不輕不重向後甩,留出剛剛好可以打開車門的空間。
“”時念歌踉蹌的站穩在一邊,睜大了眼看著秦司廷打開車門又關上車門,雙手交握在一起,不知所措。
昏暗的道路陡然亮起車燈,閃得人眼睛生疼。
他要走了,秦司廷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