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房間裡趙經理正滿頭大汗賣力地講解著充斥日式風格辦公室的各個精妙設計之處,惹得一眾人皆是比比稱奇。
“趙經理,這個假山的設計實在是太妙了,小橋流水,廊腰縵回,看得我都想把我的辦公室移到這裡來了!”
司灣月站在秦司廷旁邊,時不時幫著經理講解,時不時誇讚,悄悄瞥一眼身旁高大溫漠的男人,略帶嬌羞的笑容很是可人。
“是是是,確實很妙,司小姐說的是!”趙經理點頭附和兩句司大小姐,隨而恭敬地轉身朝秦司廷方向看去,粗壯的腰微彎,一臉奉承,“秦總,時總,這就是我們整個日式下沉區的構造,您們看這樣設計還可否滿意?”
男人沒說話,房間裡安靜了一瞬。
寂靜的房間,此刻有些空蕩,像是少了些什麼。
驀地,房間一隅傳來一道細小的女聲。
“咦,好像時總不在這裡啊”身邊的一個小助理搶了先,像是找了許久,自顧自說道,“明明剛剛我還看到她在門外來著”
秦司廷聞聲,回過頭,清冷的眸子環視了圈不大不小的辦公區,不語。
“嗯?時總不在嗎?”趙經理疑惑,循著視線搜索房間內外,果然沒看到時念歌的身影。
“剛剛時總還在說要看一下這些湖西繡工的辦公區我們一行人就一起來了,按理說大家應該都在這個房間裡——”
“好像何助理也不見了——”小助理又看了圈,發現何昊也沒了身影。
“可能他們是有什麼事去了吧”小助理小聲喃喃了句。
“哼,大家都在這裡,能有什麼事情?這位時小姐也太不尊重人了!”聽見趙經理和小助理的話,司灣月頓時不樂意了,氣衝衝急嘈嘈大聲嚷嚷,“要來看辦公區的是她,現在不見的人也是她。她到底把不把我們司家放在眼裡,一點是非觀都沒有,果然是沒媽的野孩子——”
“司小姐”趙經理頓時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瞥了眼旁邊臉色冷沉的文特助。
他們家小姐就是管不住話,說話不過心,想啥說啥,有人在沒人在都一個樣。
完了,這下把時達的人給得罪了。
“怎麼?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被提醒的司灣月更不樂意了,扯開嗓子,揚起眉宇,像一隻開了屏的高貴金孔雀,尖細著嗓音,態度傲然,“誰不知道時達多年前董事長就出車禍身亡了,沒辦法了才讓那個大學都沒讀完的時念歌接手。依我看啊——現在時達遷回國內,就是因為那時念歌在美國經營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著急急忙忙回國內再撈一把!”
“司小姐。”始終站在後方沒有說話的文柯突然開口,語氣嚴肅,帶著警告,“時達再不濟,公司市值也比司家高太多,司小姐一席話真不知是眼紅還是嫉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司小姐才是幼年成孤,歪曲事實程度著實讓人吒舌,簡直一派胡言!”
想欺負他家念念,有他在,門都沒有。
“你!”司灣月一聽,火冒三丈,急的舌頭都捋不直,反駁的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索性破罐子破摔,“那,那又怎麼樣?時念歌沒媽就是沒媽,沒上過大學就是沒上過大學,鄉下人永遠都隻能是鄉下人,永遠都上不了台麵!”
……
“司小姐。”
嘈雜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朝右方高大矜貴的男人望去。
杵在身旁的秦司廷原本神態慵懶,這會兒卻直起靠在桌邊的身軀,嗤笑。
男人淡淡掀唇,微勾的嘴角帶著玩味,眼神晦暗不明,頓了頓,繼續低沉著嗓音開口,“這麼能吵,不如出去。”
喧鬨的房間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剛剛還在嚷嚷著的司小姐身上。
“司廷哥哥”
司灣月噤聲,小心翼翼朝秦司廷看去。
男人卻似沒聽到,雅人的眉宇微皺,平淡的雙眸暗沉一片。
房間內氣氛在男人的沉默中逐漸陷入死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