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醫科大，讀完大學……
目光可見的呆滯，在女孩清澈的瞳孔裡倒映出來，清晰可見。
秦司廷沒做聲，轉過身倒了杯水，又走回來，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時念歌“秦司廷。”
空氣靜了一瞬。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什麼。”
不是疑問句，而是百分百的肯定。
秦司廷瞥了眼女孩削瘦的肩稚，不緊不慢開口，“你呢？”
“你瞞了什麼沒有？”
時念歌整個神經係統像是突然震了一下，回憶像是突然一點點從縫隙裡撕裂開。
瞞了什麼……她瞞了好多。
瞞了分手的原因，瞞了看見淩萱兒的那個夜晚，還瞞了……他們的樂樂。
又怎麼說呢。
……
“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好半天，房間裡才再次傳來女孩有些乾澀而平靜的嗓音，“秦司廷，就按那天車庫裡我們說的來，互不打擾，這股份我會拿回來的，我想你這段時間也不會急著接手時達，我時念歌就算賣光家產都會把你手上的股份按市價買回來，你不用擔心虧錢。”
說完，又抬頭麵無表情看了眼站在床邊高大的男人。
不糾纏於過去，不期望於未來。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嗯。”秦司廷頷首，看著時念歌撐死掀開被子下床的動作，沒有出聲阻止，平靜的站在一旁等著。
時念歌腳踝還是有些軟，但是還不到走不動路的地步，穿上高跟適應了一會兒也可以緩慢的行走了。徑直拿過櫃子上昨天晚上季暖幫她拿回來的手包，時念歌朝秦司廷揮了揮，準備離開醫院回公司。
“那我——”話還沒有說完，包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沒其他辦法，時念歌隻好在男人波瀾不驚的注目下重新翻開手包，接通了電話。
“文叔？”時念歌輕喚了聲，以為文柯是打電話過來催上班的，還不等電話那端開口就自顧自回道，“我昨天晚上有點事導致今天起的有點晚，不好意思，我馬上來公司。”
“念念我不是說這個。”電話那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和人員的嘈雜交錯聲，文柯的聲音此時也顯得有些急促，“秦氏剛剛派人來時達，說已經買斷了時達的股份，現在正要全麵接手時達集團，你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哎喲，可急死我了！”
“什麼？！秦氏來公司了？！”一把握緊電話，時念歌整個身體猛然轉過，直直的盯著麵前波瀾不驚的男人，像是剛許下的承諾被麵前的男人立刻打翻一般的背叛感和無力感從心底升騰而起，“秦司廷，剛剛你不是才答應了我……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出爾反爾很好玩？”
“我答應的是在接手時達之前等你用市價買回我手裡的股份。”秦司廷一本正經的平靜回應，像是真的在商場上和人做交易一般，“我花了十個億，要是你現在有錢，我也可以賣。”
時念歌“……”
“沒有錢，就回去讀書。”秦司廷接上話，幽暗的目光像是要看進女孩的內心，似乎沒打算等到女孩的回答，“讀完書，時達就還給你。”
“那你呢，你又憑什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有權力反過來教訓我？！”時念歌氣笑，縱使現在渾身都有些狼狽，公司也沒有辦法拿回，可是她就是看不慣秦司廷處處壓她卻又像是上帝的樣子。
心理上的落差感是瞬間且難以跨過的，更何況九年前他們又是那樣的要好。
“這是交易，你可以拒絕，接受時達歸秦家所有。”秦司廷沒有生氣，徑直走回旋轉座椅坐下，拿起一旁的病例翻開，“接受了交易，周一就回醫科大繼續讀書。我很忙，要是沒什麼事情，你可以走了。”
時念歌“……”
縱使是個圈套，現在她為了時達也要不顧一切的往裡跳。
……
“好，我回學校讀大學，但是我有要求。”平靜了一會兒，待到權衡利弊之後，時念歌才繼續開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秦司廷會要她回去讀大學，為了折磨她的不告而彆也好，或者是強迫她走一遍他經曆過的心境也好……
就當是還債了……還九年前的債。
總歸對她是沒有害處的一個選擇。
……
“時念歌。”旋轉座椅中的男人突然啟唇，嘴角勾起，似乎在嘲笑著女孩的不自量力，矜冷的身影絲毫未變，“你現在有什麼籌碼和我談條件？”
“你都說了這是一個交易，那也就要交易雙方都同意才行。”時念歌不卑不吭，“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上學期間時達的所有高層管理人員不得變動，並且執行總裁隻能是你，不能是其他秦家的任何人。滿足這個之外還有一個……聽說你是醫科大的客座教授，在你客座教授的時候，學校裡，我們倆就是陌生人。”
“還有嗎？”秦司廷頷首，心態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淡淡回答，“這兩個可以。”
“沒有了。”時念歌得到肯定答案之後沒再磨蹭，經過剛剛一番交流，現在已經是醫院的上班時間，她也沒有什麼理由霸在這裡繼續不走，更何況她還不想待在這裡哪怕是一分一秒。
“那我走了。”說完，拿過手包就朝診室外走去，留秦司廷一人在診室裡繼續工作。
時達股份落在秦司廷手裡總比落在蕭家手裡要好，而且從某種程度上說，在美國的那段時間，她也遺憾當初沒有完成的學業……現在，就當是圓夢吧。
……
……
周一，初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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