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角落裡傳來一聲沒有忍住的笑聲。眾人扭頭望去,東帛全身半濕地站在那裡發笑,見眾人好奇地盯著他,立馬捂緊了嘴巴探出腦袋作揖稟道“二莊主,小的東帛,雨大路過貴莊,想借個屋簷躲躲雨。”
若蘅並不知為何東帛會在此處,但是她也不關心,把頭扭回來,對蓑衣人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白讓你漲了個見識。但解藥你必須要給我。傷我阿兄的仇我也要報。”還未等蓑衣人反應,若蘅已一鞭掀掉了他的鬥笠。
蓑衣人備覺遭奇恥大辱,拔劍向若蘅刺去,眼見鋒刃直逼若蘅胸口,她輕盈地一腳踢在蓑衣人的手腕,劍騰空飛起又重重地摔下。當蓑衣人還在震驚之時,若蘅已近身搶走他另一個手中的藥瓶。眾人見柳若蘅武藝如此之高,皆驚得傻站在原地。
蓑衣人氣得青筋暴起,從袖子中拔出兩把小的流星斧來向若蘅砍去。劈了十斧,若蘅便躲了十斧,輕巧的身段絲毫沒有讓蓑衣人傷到她半分。“呼啦”一聲,極為鋒利的小斧飛到天空轉了三圈,直直地朝若蘅飛去,若蘅見這弧度與速度並不走之前的直路子,扔出鞭子繞在斧柄上,小斧就勢坎到了樽鬆居的廊柱上。廊柱邊,立著剛剛才到的林堃遠。
黑夜裡,鬥笠下,林堃遠見到柳若蘅皙白的皮膚沾著點滴雨水,更顯凝脂晶瑩水潤,打得火熱的她,嘴唇櫻紅,一雙平日裡溫和的長杏眼此時眯起來拉成了攻擊性極為強烈柳葉刀鋒眼,似要將對方刀刀淩遲。
“嗬,柳二莊主,深藏不露啊。但我們也不少好欺負的。”蓑衣人命令道,“拿下海玉,回府。”
話音剛下,另外幾個蓑衣人一同將老李圍了起來,老李難敵眾人,隻得把緞盒往空中一拋“二莊主接住。”
若蘅輕巧一躍,飛身而起接過緞盒,舉在胸前,落在地上,無聲處仿佛在說“海玉乃我鎮莊之寶,怎能為你們所奪?”她抱緊緞盒,對著複又來奪盒的六人一個連環回旋踢,六人臉上頓時被若蘅踩得滿麵土水,鼻歪眼腫。
“柳二莊主,報上門派來。”蓑衣人吼道。
若蘅心想,就你這點樣子還要我給你報門派,你配嗎,便道“你先把你的門派報一報。”
“蓬萊洲。”蓑衣人道。
“蓬萊洲何故傷我阿兄?”
“蓬萊洲沒有傷你阿兄,我們隻是想要回海玉。”蓑衣人道。
“蓬萊洲乃武林名門正派,趁人之危,實屬不堪。”若蘅簡直為這行為所不恥,“早與你說過了,霓雀莊沒有海玉,你偏不信。”
隻見黑夜中,一道青影劃過黑夜,撕開了所有蓑衣人的麵紗。一把銀劍指著領頭人的脖子“哪裡來的妖魔邪道,竟敢謊報蓬萊洲弟子,敗壞蓬萊洲名聲。”林堃遠怒目而視,眼前的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你是誰?”
“我才是蓬萊洲的弟子。”又是一劍,林堃遠劈開了所有蓑衣人的蓑衣,劍鋒的淩厲讓他們不住地後退了幾步。
“哼,擺陣!”領頭蓑衣人喊道。隻見七人將兩人圍在中央,如北鬥七星般忽閃忽退,行蹤不定,大雨中,七人腳步詭譎,看得人暈頭轉向。這陣法,實屬有些熟悉啊,果然還是混沌局,若蘅想起竹煙蘋的晚上,向林堃遠提醒道混沌局迷陣,小心毒鏢。
話音才落,一排銀鏢向兩人飛來,兩人躬身一探躲了過去,還沒立起身,西麵又飛來一排鏢,兩人索性騰躍,隻見半空中一排飛鏢又向他們飛來,兩人趕緊向後一彎下了半個腰,躲了過去。
“海玉是真是假?”堃遠故意大聲問道。
“你說呢?”
若蘅見東麵又一排銀鏢飛來,實在是沒有明白迷陣裡的思路,再如此下去一定會耗儘自己所有的精力。於是她將緞盒往房簷上一丟“你們誰想要,去拿吧!”
林堃遠見若蘅丟出緞盒,故意加入混戰去搶。眼見著七人更是著急,紛紛躍上房頂,其中一人拿到緞盒後,迅速消失在了雨夜中。
“這幾個人也太好騙了一點。”林堃遠翻下屋簷來道。
“是真的。”若蘅冷冷地說道。
堃遠心想,若蘅騙人還這麼淡定,他跟在後麵,一路進了朔瀟閣“雖然打發了他們,但是混沌局不是那麼好騙。”
“我著急救阿兄。”若蘅推開房門,走到床邊,見維兒安穩地睡著,好像沒有被剛才的打鬥聲驚醒,微微一笑道“愛睡這個可真的隨了姑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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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這樣,就是把自己置於險境中了!”林堃遠在一旁插著腰有些擔心她的處境,不禁道。
若蘅原本對著維兒的臉“嘩”地轉過來“孩子在睡覺,你吼這麼大聲乾什麼?”她走出門去,房門輕掩,拿出白陶瓶對餘奇道“餘奇大哥,麻煩你先把這藥送到淩晚渡給蘇大夫,看看是不是管用。”
林堃遠從柳若蘅掌中搶過解藥“沒有瑞喜他上不了淩晚渡。我去吧。明天辰時,我會叫瑞喜在渡口等你們。”說完便往外走。
東帛見少主來了,喜滋滋地跟後麵要與他一同離去。誰知林堃遠轉身嚴厲地對東帛道“你現在是沒有我的吩咐,想去哪就去哪了是嗎?”
東帛被少主嚴厲的麵色嚇得不輕,立馬低頭認錯道“屬下想著二郎宅心仁厚俠肝義膽重情重義一定會來霓雀莊報信,所以便在這裡等著……”
堃遠俊朗的臉在夜色中仍然一副鐵青,東帛見少主毫無反應,偷偷抬頭看一眼,馬上又縮回了腦袋“淩晚渡邊上蚊蟲太多了,屬下實在忍受不了才來霓雀莊等少主。”
堃遠聽罷,心想這小子還算說了實話,本來自己就打算派東帛到霓雀莊送信來著,但是,為了保持少主的威嚴與冷峻,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東帛見少主“動”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迅速抬著腿在後麵跟著。
“明天護送他們一起到淩晚渡。”林堃遠吩咐道。
“是!”東帛歡快地應道。
“我叫它海玉,它便是海玉。”若蘅冰冷的聲音在堃遠的耳邊響起。堃遠駐足,側過半張臉,看到若蘅已走到他的麵前,她把鬥笠取下,蓑衣脫下,塞進堃遠手裡“告訴阿兄,天亮我就帶著維兒去看他。”
眼前的柳若蘅不是大婚那日的美豔奪人,也不是竹煙蘋的書卷恬淡之味,更不是在汲水居時洗手作羹湯的煙火溫暖,而是極度的憤怒尚未平息的冷漠與疲憊——她臉上沒有表情,但看起來像傳說中瑤恩宮冰封的雪山,內藏著麵對敵手的狠辣與怒火;她的語氣也沒有情緒,但至少讓堃遠感受到她不想讓他費神;她眉眼低垂,焦急與低落交揉在一起,卻凝成了表麵上的清冷。堃遠未做聲響,戴上鬥笠穿上蓑衣,抬步消失在雨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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