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們打勝了。”數日後,東帛將兩軍對戰的消息報了林堃遠,並將一封請帖遞給他,“百參同意歸還城池,並將之前談妥的五座城池送給新羅。世子說,要舉辦慶功宴,請將軍參加。”
“嗯。”林堃遠哼唧了一聲,“慶功宴我就不參加了。”
“怎麼?”
“我想回仁光州住幾天。”
“將軍,你才剛剛回朝!”
“待弦現在不能大動,且不宜坐船,我想帶她去養傷。”
???
東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二莊主不是最不喜歡弦娘子的作派嗎?分明他昨夜侍候的時候,他還在喊著柳娘子的名字。怎麼今天就變了個人一樣?
“將軍……”
“快去幫我準備車馬吧。”林堃遠阻止了東帛的勸說,麵色有些鐵青道。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金成寅站在林堃遠的營帳門口,笑嗬嗬道,“實在不好意思,我聽牆角了。”
“世子。”林堃遠趕忙站起來,請他入座。
“知道你心疼她,已經讓樸太醫給她檢查過了。”金成寅身旁站著滿身風塵的樸泰昌,他提著一個醫箱恭候在旁,“樸太醫特意趕回嵐城拿的治療內傷的藥,已經給她服用了。現在是來看看你。”
“那日我就驚奇,樸太醫什麼時候學的治內傷?”
“老夫不才,托世子的福,跟著大瀛的醫書琢磨的。”
林堃遠吃驚地看著兩人,隻聽成寅笑道“我在大瀛的時候,七七八八收了好多書,全給他討了去。”
“樸太醫學的是哪本醫書?”
“主要是白山藥王的《鏡花金匱解》。”樸泰昌回道,“加上當年在大瀛北境偶遇神醫的指點,才豁然開朗。”
“如此。”
樸泰昌給林堃遠搭了脈“林將軍體內淤血濁氣正在散去,經絡漸通,不必擔心,服了老夫配置的這個藥丸,再給將軍開幾副調解的方子,定能使將軍康複如常。”
“若是這樣,便最好了。勞煩樸太醫。”林堃遠讓東帛拿賞銀給樸太醫,然後又與成寅道,“蘇大夫是我的師妹,她因救我才身體虛弱,我理應照顧她。”
金成寅抿嘴而笑,心想蘇大夫花容月貌,林將軍又是玉樹臨風,若林堃遠的夫人真的已經過世,也許他們也能續上良緣。
看著金成寅頗為祝福的表情,林堃遠道“你也知道,我夫人過世了,但是我還很想念她。”
成寅這才覺得自己很冒昧,他甚至能感受到林堃遠洶湧的疼痛,那種感同身受的疼痛。他為自己的無禮而懊悔,也為林堃遠感到心痛。打他第一次見到林堃遠,成寅就覺得他氣質非凡,但是他出塵於世的舉止間仿佛缺少了些生動。
大概,他夫人的離世帶走了他俗塵的煙火氣。
“是成寅失禮了。”他懂得,安慰沒有任何作用,隻能賠禮“將軍想去仁光州住,我把彆院騰出來給將軍。”
“不用麻煩世子了。”
“將軍的小院離我的彆院不遠,請蘇大夫住在彆院養傷,能兩全將軍的心意。”成寅能理解,懷念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撇清任何不相乾的關係。但林堃遠陷在這份救命的大恩裡,倒不如幫他一把,以彌補自己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