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到柳若蘅出門後才發現,跟著她的不止旭璘一人,還有二十多餘的便衣跟著。除了成寅派的新羅親衛,亦有些熟悉的麵孔,比如孟七和霓雀莊的護衛,以及隻在新羅見過一次的南璃。
她轉了些糕餅果子鋪、茶點鋪子,又轉了些珠寶首飾店,把對長洛不熟的新羅護衛全甩了個乾淨。但旭璘似乎還對長洛留著點印象,在五十步開外的地方一直跟著。
“旭璘啊,你看那邊那個人,我從出門起,他就一直在,但我看著眼生,似乎不是我們的人。”
柳若蘅索性給旭璘找點事情做,順帶把南璃一並給解決。
旭璘看著裝了假胡子的南璃,氣得跺腳“這不是林將軍的護衛嗎!”
“把他趕走吧,不然林將軍一會兒要是找到我,世子會不高興。”
旭璘一想確是如此,立即掉轉腦袋朝南璃走了過去,而柳若蘅卻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當柳若蘅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在西市番坊中。才過午時,鐘敲過三百下,番坊中已熱火朝天,若蘅鑽進一家南洋鋪子“夥計,掌櫃的在嗎?”
“客官要買什麼,和小的說就行。”
“告訴你掌櫃的,說我來提北邊的貨。”
“啊?客官,我們做的是南洋生意,北邊的皮草我們這裡沒有……”
“這是我舊年托你掌櫃的去北邊時采買的,一直沒時間來取。”
夥計雖猶豫了下,卻還是去喊掌櫃的。沒多時,裡頭便急急地走出一個中年女子,歲數約摸三十,看到柳若蘅,她不禁眼眶紅了……
“客官,這麼多年,你終於來取了……”
“貨在何處?”
“裡頭請。”
關了堂門,掌櫃念蕖忽地朝柳若蘅跪倒“娘子,真的是你!”
“快起來吧。”
“你終於回來了。”
“這些年辛苦你了。”
“自從你下山的那一天起,念蕖就一直等著,可等到的消息卻是您失蹤了……”
念蕖原來住在寒酥山腳下,丈夫賭博喝酒,一言不合就將她打得鼻青眼腫。柳若蘅雖不常下山,但每每下山,都會看到念蕖臉上新傷疊舊傷。一日,她實在忍不住,痛揍了一頓念蕖的丈夫,卻未想,給念蕖帶來了變本加厲的暴打。但這頓暴揍讓念蕖突然有了力量,直至再有一日,丈夫虐打她時,她拿起酒壇子砸死了丈夫。現今開的這家南洋奇貨鋪是柳若蘅給的她錢和路引,叫她坐船一路南下,逃到安南,做點生意也好,找個大戶人家做工也好,總之彆再回覓州。沒想到,隻一兩年功夫,念蕖在安南就混出了些天地。她記得柳若蘅對她講過,長洛繁盛、達官貴人多,什麼寶貝都能賣出比原物高幾十倍甚至百倍的價格。於是,膽大的她,從安南收了許多金珠、象牙、藥材、瓷器等等,帶去了長洛。而西市裡,西域貨品種多,像念蕖手裡的南洋貨卻少得很,很快她就在長洛立住了腳。
柳若蘅下山成婚的那一年,已經在念蕖的貨鋪裡入了不少股份,原本打算轉道去長洛看看鋪子生意,沒想到被柳步筵打了一棒子,直接帶回了江南。
“念蕖,我想問你幾件事。”
“娘子請說。”
“鋪子生意如何?從前內侍官橫行,聽說會對長洛東西市的作坊搶奪財物。”
“剛到長洛時,確實有些困難,不過還好南洋貨物少見,拿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糊弄一下。來搶劫的畢竟也是底層內侍,見過的寶物少,所以也不能真的分辨出來。”
“收益可好?”
“娘子放心,按照您先前的布局,我們每年都有五成利潤。”
“我去新羅前,寫信給你,讓你布置些人在長洛,這件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