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整座城市被厚厚的積雪覆蓋,除了偶爾傳來的喪屍的嘶吼,再沒有其他動靜。
安寧閉著眼,靜靜地躺在無人的角落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她已經有了失溫的感覺,手足已經凍僵,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失去意識。
然而,就在她感覺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熱的時候,一團軟綿綿的東西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許久沒有進食的胃被刺激得想要吐些什麼出來。
緊接著,一個尖銳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哭哭哭,就知道哭,整個家的福氣都被你生的這個賠錢貨哭沒了!還不趕緊起來讓她閉嘴?”
“嗚……媽媽……嗚……媽媽……”
安寧艱難地睜開眼,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穿著藏藍色舊衣、生得五大三粗的中年婦女站在不遠處,微微揚起下巴,用一種不耐煩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而砸在她懷裡的,是一個頭發乾枯、膚色蠟黃、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的小女孩。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巨大的信息量給安寧帶來陣陣眩暈,剛勉強抬起的頭又摔了回去。
沈安寧穿越了,從末世十年穿越到了七十年代一個過勞死,與她同名的女人身上。
附贈了一個結婚六年,隻打錢不回家的軍人丈夫宋文遠,一個營養不良,連大名都沒有的女娃宋小妮兒,以及丈夫家的一家子極品。
原主本來繼承了因公去世的父母在鎮上紡織廠的工作,與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連長的宋文遠相親認識,火速領證。
雖然結婚第二天丈夫就被部隊緊急叫回去了,但婆家對她非常好,好得跟親生女兒一般。
可是,這一切在她懷胎十月生下女兒後,全都變了。
婆婆馬翠花以乾活會影響肚裡的孩子為由,讓小姑子頂替了原主的工作。
原主一下從人人羨慕的紡織廠工人變成了麵朝土背朝天的農民。
在外,要乾農活掙工分。
在內,要做飯、洗碗、洗衣、搞衛生。
馬翠花是個慣會做表麵功夫的人。
村裡的人都隻知道沈安寧好命嫁了個有前途的軍官,不僅男人每個月會寄十塊錢的津貼回來,在婆家還備受關心愛護,這才知恩圖報,將自己的工作讓給了小姑子。
誰知原主背地裡乾的比牛多,吃的比雞少,睡得比狗晚,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終於猝死在洗碗的路上。
“沈安寧,彆給我裝了。現在沒農活乾,讓你洗個碗還能要你的命不成?趕緊給我起來!”
安寧在心裡吐槽,洗個碗確實要不了原主的命。
但對方以冬天不需要乾重活為借口,一天隻給一碗水清見底的稀粥,再加上家裡所有的活全都等著原主去做,這不就沒了嗎?
馬翠花見安寧沒反應,抬腳就向她踢來,誰想卻被她用手抓住,一個沒站穩,摔了個屁股蹲。
這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實,摔一跤沒什麼大問題,但一向唯唯諾諾的媳婦敢反抗,足以點燃馬翠花內心的怒火。
“反了天了,媳婦竟然敢打婆婆!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訓你一頓,我馬翠花三個字倒過來寫!”
馬翠花飛快爬起,揚起長滿老繭的手就想給沈安寧一個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