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凡拄著那根油亮的紅木拐杖,緩緩挪動到沙發前穩穩地坐下。
換好衣服的沈牧,步伐輕盈地從房間裡走出。
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沈非凡身上有雨水的痕跡,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蹙,不過那神情稍縱即逝。
他略有些嘲諷的開口,“有專車,還有司機兼保鏢全程伺候,怎麼還會被淋?”
沈非凡仿若未聞,目光仿若探照燈一般,在屋內四處遊移。
沈牧見爺爺這般模樣,無奈地輕歎一聲。
他轉身走向浴室,動作嫻熟地從毛巾架上取下一條乾淨的毛巾,而後回到沈非凡身旁,動作輕柔且細致地為他擦拭著身上的雨水。
沈非凡抬眸,看著沈牧專注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
他在心底暗自感慨,不愧是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孫子,舉手投足間都這般貼心,沒有辜負自己多年的疼愛。
緊接著,沈非凡佯裝隨意地挺直了腰板,又再次不著痕跡地將屋內掃視了一圈。
他的目光在每一處角落都停留片刻,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一番打量後,確定屋內確實沒有一絲女人生活過的痕跡,既沒有女性的衣物,也不見化妝品的蹤影。
看來,許昭昭對沈牧當真是沒有興趣。
沈非凡心中暗自思忖,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許失落。
那個女人,竟然連他這麼個好大孫都看不上,是要上天不成?
“那個女人……真的不住這兒嗎?”
半晌,沈非凡還是按捺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哪個女人?”沈牧故意反問。
“呃,就是……”
沈非凡剛想說就是“許昭昭”啊!
但是想到這是從蘇成宇那裡聽來的,沈牧對許昭昭具體是個什麼感情,他還沒從孫子這裡聽過隻言片語。
所以,他最終沒有提許昭昭的名字,而是道,“彆跟爺爺裝傻充愣,你心裡清楚我說的是誰。”
“要不是因為這個女人,你在相親的時候能那樣對待人家女方?”
沈非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聽說,你陪人家連頓飯都沒吃完,就借口公司有事離開了?”
沈牧神色平靜如水,目光堅定地看著沈非凡。
“首先,我自始至終都從未同意過相親這件事。您知道的,我一直主張婚姻應該建立在感情之上,而非利益的結合。”
“其次,我之所以會去赴約,是因為您說約我在那兒見麵。”
“您讓我陷入那樣尷尬的境地,我不走,難道還留下來繼續忍受這莫名其妙的安排?”
“沈牧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沈非凡語重心長地說道,臉上的神情滿是關切與焦急。
“你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哪個不是早已成家立業,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也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了。”
然而,麵對沈非凡的這番苦口婆心,沈牧內心毫無波瀾。
他太了解自己的爺爺了,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掌紋路一樣。
爺爺如此急切地強迫他去相親,無非是為了公司的利益。
趙家千金的背後,是在裝飾行業頗具影響力的趙氏裝飾公司。
國內首屈一指的裝飾公司千金,與建設公司的孫子聯姻,無疑是強強聯合。
在這個商業的棋局裡,婚姻不過是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