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錦璃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蕭啟棣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頓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寧錦璃越哭越厲害,都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蕭啟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情急之下隻好坐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住,緊緊抱在了懷裡。
這是不是他第一次主動抱她。
但卻是在她醒著的時候的第一次。
寧錦璃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愣住,畢竟在她的認知中,以蕭啟棣的個性,怎麼可能會用擁抱來安慰人?
“小弟弟,你……”寧錦璃錯愕抬頭,望著近在鼻尖前的俊臉。
離得太近,視線無法聚焦,幾乎看不清他的樣子。
但即便一片模糊,他那張臉還是帥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強烈的雄性氣息在這一刻將寧錦璃籠罩,瞬間讓她腦袋空白,心跳猛然加速。
蕭啟棣莫名緊張,以至於全身都跟著繃緊起來。
他見寧錦璃是這種震驚的反應,隻當是自己魯莽了,又連忙撒開手,轉過頭道“抱歉寧姑娘,是我冒犯了……我……”
寧錦璃看到他的耳朵在迅速泛紅。
接著是脖子以及下頜角,再漫延到整張臉。
再看他語無倫次緊張不已的模樣,寧錦璃破涕為笑,輕輕靠近他的胸膛,“就隻給我抱這麼一下下嗎?”
蕭啟棣愣了片刻,重新抱緊了她的肩膀。
寧錦璃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蕭啟棣寬闊的胸膛和有力的臂彎帶來的安全感。
即便他什麼都沒說,但她心裡的負麵情緒一點點在消退,心跳依舊很快,可整個人似乎都在此刻完全放鬆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寧錦璃沒有動,蕭啟棣也繃著肩背不敢動彈。
又過了一會兒。
蕭啟棣才從極為緊張的狀態下慢慢適應,低頭一看,寧錦璃睡著了。
腦袋蜷縮在他懷中,像貓兒似的。
小巧精致的臉蛋帶著一抹比晚霞還好看的紅暈。
又長又密的睫毛上,掛著一顆顆小小的晶瑩淚珠。
這讓蕭啟棣看得失了神。
唰……唰……
外邊忽然下起了雨,天色逐漸昏暗,洞口外一片朦朧。
密集的雨聲和山洞裡火堆燃燒的輕微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倒讓周圍的一切更顯得安靜了。
蕭啟棣小心翼翼鬆開一隻胳膊,拿起旁邊他用草和樹葉編成的蓑衣,輕輕罩在寧錦璃身上。
然後,就這麼靜靜坐著,也靜靜地繼續抱著她。
蕭啟棣也逐漸歸於平靜放鬆,心臟好似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流包圍著。
儘管他又一次希望時間能夠在此刻停止。
卻偏偏感覺時間過得反而更快了。
不知不覺間,白天過去,夜晚降臨。
寧錦璃先前透支了太多精力和體力,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身心放鬆,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香,一點都沒有醒的跡象。
很快便到了後半夜,雨終於停了。
因這場大雨,濃霧都散掉了許多,甚至能看見有月光灑在山洞口。
蕭啟棣舍不得鬆開懷抱,不過,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自己還得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兒。
於是輕手輕腳讓寧錦璃躺好,又把自己的外衣給她當被子蓋住,再將蓑衣蓋一層,確保她不會著涼。
接著,他離開了山洞。
朦朧月光將他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長,夜幕下,他一腳深一腳淺,有些費力地走向附近的灌木叢。
他腰背上的燙傷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這次掉下墜鷹澗又受了傷。
之前本就被抓他的人灌了迷藥,又加上掉落的時候他用自己身體護住寧錦璃當做緩衝。
雖然是幸運地落到了河裡,可是從那麼高的位置掉下來,與水麵所產生的撞擊力度也是極為恐怖的。
現在蕭啟棣的身體狀態,已隻有正常時候的三四成。
當走到了灌木叢深處,他微微喘了幾口氣。
本想稍作休息,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
他立即屏氣凝神,朝著那邊悄悄走去。
不一會兒,一群正在覓食的野豬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這群野豬有十多隻。
領頭的大野豬估計上千斤重,壯得可怕,一雙眼睛泛著綠光,嘴裡突出的獠牙好似兩把彎曲的匕首。
其餘的野豬體型倒是都不及它那麼大,但最小的估摸也有個六七百斤。
如此一群猛獸,即便是蕭啟棣身體狀態最佳的時候,也不敢赤手空拳貿然招惹。
但是現在,他決定要抓一頭。
灌木叢裡,十幾頭野豬邊走邊找吃的,所到之處地麵都被拱得亂七八糟,不論是灌木的嫩葉還是地裡的根莖全不放過。
偶爾會有藏在洞裡的老鼠或者野兔受了驚嚇躥出來,也會被野豬一口吞下。
咵嚓咵嚓的咀嚼聲在夜晚聽起來格外滲人。
蕭啟棣藏身暗處,邊跟蹤邊觀察,還撿了兩根趁手的長木棍,將一頭磨得儘量尖一點。
這便是他能找到的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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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盯了好一陣子,終於有一隻體型小點的野豬落了單。
蕭啟棣繞到後方,躡手躡腳靠近,然後像投擲長矛一樣,將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用力投了過去。
唰——
木棍破空,精準命中了那頭野豬的脖子。
野豬嗷的一聲蹦了起來,甩著腦袋橫衝直撞。
剛剛還紮在了它脖子上的木棍被它三兩下給甩飛了,顯然並未受到致命傷害。
蕭啟棣暗歎可惜。
要不是他現在體力太差,即便是一根磨尖了普通木棍,他也有把握將那頭野豬一擊重創。
那頭野豬受驚亂竄,很快讓整個野豬群也受到了驚嚇。
一時間,灌木叢裡被踩踏衝撞得一片狼藉。
蕭啟棣打算乘亂再出手,他看到那頭野豬脖子在流血,隻要繼續攻擊它,加重它的傷勢,依然有很大幾率成功抓獲。
就在這時,領頭的大野豬吼了一聲。
如同悶雷般的聲音瞬間讓野豬群安靜了下來。
接著,領頭的野豬走到受傷的同類身邊,左看看又瞧瞧,然後四顧張望。
蕭啟棣趕緊貓著腰躲在一處灌木叢後方。
能成為頭領的野豬不僅體型大戰鬥力強,智商也不可小覷。
果然,野豬頭領在張望一圈後,發現了那根帶血的木棍。
它伸著嘴聞了聞木棍,一雙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掃向了蕭啟棣藏身的方向,接著繼續邊聞氣味,邊朝蕭啟棣這邊靠近。
蕭啟棣不敢輕舉妄動,把身子壓得更低,同時雙手攥緊了剩下的一根木棍。
沉重的腳步聲和灌木叢被拱開的聲音越來越近,蕭啟棣直勾勾盯著眼前灌木枝丫的縫隙。
朦朧月光下,那頭龐然大物簡直像是一座移動的小山丘,充滿了壓迫感。
麵對這種情況,蕭啟棣反倒盼著它能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