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比起洗脫罵名，坐實罵名更合樂顏心意。
她把手放在胸口，感受著其中有力的心跳，眼也不眨的就傾向了坐實罵名。
至於怎麼坐實，那還有待商榷。
樂顏垂下手，給了影一一個眼神，讓他去把聞頌知和高德叫進來。
影一動作飛快，一秒去一秒回，樂顏還沒找個地兒坐下，他就重新站到了她的身側。
還很恰時地給她腰後放了個靠枕。
“娘娘，這樣舒服些。”
微倚著靠枕，樂顏就這麼看著聞頌知把垂頭裝死的高德壓了進來。
作為厲國皇宮地位最高的大太監，高德現在很想死。
他本來還猜不到皇後娘娘到底在殿內跟皇上說什麼事情的，但剛剛摘了人皮麵具的影一隻是閃現了一下，他就有些悟了。
被迫知道了些皇家秘事，還可能要參與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高德現在隻想原地去世。
他就是一個太監，能不能不要把這種事兒告訴他啊？
那就算是皇上被人替換了，他發現了端倪，他也沒那膽子揭露啊！
他多惜命啊，他隻會裝傻，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才不會真的那麼忠君愛國，非要蹚一趟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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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越想越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他一臉的生無可戀。
樂顏看著他死氣沉沉地跪著，有些不解地看向聞頌知，“你打他了？”
這話一出，聞頌知當即跳腳，“奴才沒有！”
他頂多就是拿了個匕首威脅高德而已，怎麼可能打人。
聞頌知連忙推了推高德，“抬頭！跟娘娘說清楚！”
他的清白名聲啊，他可不想被娘娘認為是什麼暴力的人。
高德被大力推了一下，差點直接往前撲到樂顏的腳下，好在他及時控製住身體，這才沒撲過去。
他略有些從心地跪直，眼眸低垂，半點兒不敢去直視樂顏，隻恭恭敬敬開口道“皇後娘娘，奴才什麼也不知道，您不用擔心奴才會說什麼的，您饒奴才一命，往後您有什麼吩咐，奴才定當竭力完成。”
“是嗎？”
樂顏手指輕點著桌案，發出些微響聲，不大，卻叫高德心驚肉跳。
他跪得更加規矩，頭低得都快貼地了。
好半晌，才終於聽到下一句話，“那你抬頭，說說看本宮身後這位，是什麼人？”
高德猛地一顫，渾身無力，腿軟手軟。
他當真猜對了！
高德苦笑著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守在樂顏身後的影一，心中一歎，便肅著神色，完整行了一個大禮，“奴才高德，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識時務者為俊傑，認皇後娘娘為主，也不錯。
畢竟
高德腦袋貼地，餘光瞥到那龍床之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的舊主子，心下搖頭。
誰讓他的舊主子已經廢了呢。
良禽擇木而棲，相信正常人都會這麼選擇的。
——彆的不說，好歹能保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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