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的中場休息結束了。
禮貌道彆,趙冰原和黃婷先返回了大劇場。
周蓉輕盈地走過來,挎起了楊子江的臂彎“真令我驚歎。”
“先回去。”他聲音低沉,麵容冷峻,再無剛才的微笑和從容。
進了包廂,兩人坐了下來。
燈光熄滅,德沃夏克的《新世界交響曲》,輕輕柔柔地奏起。
深情,思念,又遙不可及的旋律,不停地撥弄著聽眾內心最深處的情感。
周蓉輕輕抓起他的手掌,貼在臉頰上。
溫暖、柔和,略帶憂鬱的英國管,開始了著名的獨奏。
深邃而飽滿的中低音,在弦樂的伴奏下,將內斂的感情,和強自壓抑的哀傷,詮釋得痛快淋漓。
“堅持過去,後麵是光芒萬丈。”周蓉鼓勵著。
楊子江拍拍她的肩,慢慢收回了手“我有使命要完成,不用擔心,打不垮我。”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欣賞著。
在氣勢磅礴,充滿希望和光明的樂曲聲中,演奏結束了。
如雷的掌聲響起,楊子江和周蓉也對謝幕的樂隊熱烈地鼓起了掌。
攜手走出包廂,兩人在走廊裡,碰到了趙冰原和黃婷。
楊子江介紹了周蓉,四人在對音樂的討論中,來到了地庫。
大家加了微信揮手道彆,他將車開上了黃陂南路“送你回家?開下去就到翠湖天地了。”
“路過新天地,不喝一杯嗎?”周蓉淺淺一笑。
“我有時候不太喜歡市中心,停車太麻煩,還是去你家坐坐好了。”行駛了一刻鐘,楊子江把車開進了小區地庫。
上樓進了客廳。
周蓉從酒櫃裡拿出了人頭馬xo和白蘭地杯,敲了一下“上次之後,我就準備啦。”
為楊子江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杯果酒,她坐在了沙發上。
“我還請徐世立喝過,因為他兒子到俱樂部鬨事,宇誠讓分局抓人,他來求情的。”
楊子江杯子一舉,“等徐總開完庭進了監獄,好日子才開始。”
喝了一口,他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品味著複雜的味道,突然說“談談對剛才兩人的看法。”
周蓉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兩人不是情侶,男人禮貌中帶著戒備,女人看上去對你非常有好感,眼睛幾乎一直在你身上。”
“對一個陌生人掏心掏肺反而令人警惕,男人的表現正常。”楊子江沉吟了一下,“女人的眼睛和薛蔓雖然極像,但有細微的差彆,最明顯的不同,是蘊含的情感。”
“一個初識一個枕邊人,當然會不一樣,她會找你的,你也會欣然赴約,因為眼睛。”周蓉說。
“她的容貌不亞於薛蔓,眼睛也能讓我想起很多,但即便她有意思我也不會找個替代品,那算什麼,接受彆人強加給我的命運?”楊子江一口喝掉了酒。
周蓉咯咯笑了。
夜已深了,十一點,楊子江告辭離去。
回到家洗了澡,輕輕進了臥室,蹲在小床邊上看著熟睡的女兒。
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她柔嫩的臉蛋,還有你陪著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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