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這天寒地凍,黑燈瞎火的,你還出去轉悠,真是吃飽了撐得!”
張教頭才走到巷子口,就聽到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臨街的房門打開,兩個閒漢跳了出來,橫在了路上。
一個說完,另一個嗬嗬一笑,瞥了一眼張教頭,皮笑肉不笑,道。
“沒錯!你這把老骨頭,沒事少溜達。黑燈瞎火的,回頭磕到碰到,衙內又要找我們兩個麻煩了。”
張教頭眉頭一皺,他雖年事已高,不過武藝底子還在,對付這兩個市井潑皮,自認還是不在話下的。
不過,張教頭也知道,這兩人是那高衙內的人,自己動不得,隻能強壓怒火,滿臉堆笑的,拱了拱手。
“兩位小哥,老漢年歲大了,腸胃積弱,今晚因為貪了幾口涼食,如今腹內絞痛,要去巷口的‘杏林堂’,討一帖腹痛藥來。”
“腹痛?哈哈……,張老頭,年歲大了,就莫要貪口。”
聽到張教頭是因為貪口,導致腹痛,這兩人潑皮,哈哈大笑。
又見確實隻有張教頭一人,林娘子並未跟隨,兩人也就沒有在意,轟狗一般的,擺了擺手。
“去吧,去吧。記得多討幾帖來,待你成了衙內的泰山,山珍海味不知多少,到時可彆無福消受了。哈哈……”
“哼!……”
被兩個潑皮無賴如此奚落,張教頭麵色一變。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張教頭低下頭,腳下加緊,快步出了小巷。
看到張教頭狼狽的模樣,那兩個潑皮,又是一通放肆大笑,才搓著手,轉身進了房屋。
“老教頭,隨我來……”
張老教頭才出小巷,沒了蹤跡的時遷,就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對著張教頭招呼一聲,急向城東而去。
兩人心急腳快,一刻鐘時間,已經趕到了任充所在的客棧。
“林衝無狀,害泰山受累,罪該萬死!”
見到闖進房中的張教頭,任充搶前一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看到與在東京時,明顯瘦了一圈的任充,張教頭也是老淚縱橫,雙手顫抖的抓住任充的肩膀。
“無事便好……我兒,無事就好……”
任充緊忙起身,將激動不已的張教頭,讓到座位上。
“泰山……”
“哥哥,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時間緊迫,哥哥如何考量,還要儘早安排。”
見任充和張教頭兩人,情緒都有些激動,似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時遷趕忙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
“兄弟所言甚是……”
聽了時遷的話,任充點了點頭,擦了擦眼角,道。
“泰山容稟時遷兄弟已經探得,明日高衙內那廝,便要領人上門逼迫。”
“什麼……?”
聽了任充的話,老頭子麵色一凜,失聲叫道。
說句實話,張教頭不是沒想過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
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任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