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雷烔的話,王定六想了想,開口道。
“聽哥哥的話,小弟倒是想起兩人來。那兩個小弟都認得,一個是‘截江鬼’張旺,那一個瘦後生,卻是華亭縣人,喚做‘油裡鰍’孫五,這兩個鳥男女,時常在這江裡劫人。”
“聽兄弟一說,正是這兩個!”
王定六說完,雷烔一拍大腿。
“既如此,兄弟可知這鳥男女船隻停靠在何處?今晚你我去,把這兩個鳥人除了,也算為江岸百姓,行了一件善事。”
阮小七水上豪傑,最是看不慣這等水中為害的賊人,聞言也是一拍桌子,起身喝道。
王定六眼睛一亮。
他才投二龍山,自然願意顯露本事,隻不過他與阮小七不同,哪敢自作主張,直把把眼望向任充。
“小七說的對!想那兩個賊人,喪儘天良,圖財害命,左右今晚無事,兩位兄弟便辛苦一些,將這兩個賊廝除了,也是為民除害。”
“是!小弟領命!”
有了任充的吩咐,王定六不再遲疑,起身便與阮小七,出了酒店。
黑暗中,兩條身影一前一後,直奔大江邊上而去。
“七哥,你說……我……小弟上了二龍山,能做些什麼?”
王定六幾次扭頭望向身邊的阮小七,最後終於下定決心,開口輕聲問道。
今天傍晚發生的這一切,對於王定六來說,真是好似一場夢一般。
直到現在,王定六才恍若夢中。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江邊賣酒的窮小子,怎麼就一下子,成了大名鼎鼎的二龍山頭領了?
狂喜過後,王定六便陷入了深深的自卑中。
想想二龍山上那些人物,‘豹子頭’林衝,‘花和尚’魯智深,‘鐵棍無敵’山士奇,‘金槍手’徐寧……。
哪個不是弓馬嫻熟,名震江湖的大人物?
就是自己身邊的‘活閻羅’阮小七,聽聞龐萬春,雷烔三人的言語,那在水中,簡直便是‘神’的存在。
可是自己呢,文就不說了,武也隻能說是稀鬆平常。
因為沒錢學藝,王定六明白,自己學的那幾手花棍,不過是些江湖上唬人的把式,贏不得人。
如今自己被任充看重,王定六倒不是怕自己丟人,隻怕自己做的不好,辜負了哥哥的信任,讓哥哥失望。
“兄弟說甚呢?我聽公公說,這揚子江中,兄弟不是也能來去自如麼?如若這也不算本事,那小七也是個沒本事的。”
阮小七隻聽王定六的話,便知這漢的心思,忍不住哈哈一笑道。
“我豈能與七哥相比?我不過江邊賣酒的小子,文不成,武不就……”
誰想,聽到阮小七的開導,王定六不僅沒有釋懷,反而眉頭越皺越緊。
他可是聽聞龐萬春幾人,說起過阮小七在揚子江上的表現,端的是如履平地。
王定六雖然自幼生活在江邊,自恃水性極佳,不過也自認,還達不到阮小七這種水平。
更何況那陸地上的本事,自己實在拿不出手。
“你這漢,哪裡都好,就是心思太重。要你這般說,你是江邊賣酒的,我們兄弟還是湖中打魚的漁民哩,也不比兄弟強去哪裡?”
“兄弟如若真的有心,上了山後,兄弟若是想識字,後寨中有教授孩童識字的老學究。若是想學習槍棒,這個更容易,寨子中的哥哥們,哪個不是槍棒無敵,兄弟隻管去學。”
“真的嗎?……”
聽到阮小七的話,王定六心中大喜。
“七哥是不知道,當初為了學習槍棒,小弟不知遭受了多少奚落白眼?如今好了!”
阮小七哼了一聲,撇嘴不屑道。
“哼!你那些師父,不過都是些隻認錢的江湖騙子,能有甚的本事?要說山寨中,那才是真的好教師。八十萬禁軍教頭,禦前金槍班教頭,禁軍中的驍將,哪個不比那些江湖騙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