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斜懶得安慰自家死要麵子的三叔,轉頭向彥淮湊了過去,好奇問道“哎!彥小哥,剛才那粽子為什麼會對小哥下跪啊?而且後來你一過去,它就像是突然魂飛魄散了一樣!”
彥淮反應了一會兒毋斜的稱呼,便低下頭看向張啟靈“那是傀,不是粽子,之所以下跪,可能是因為他的血液特殊,至於魂飛魄散,我沒注意。”
“傀?什麼是傀啊?”毋斜一臉茫然地劃著船。
“傀就是剛才那女粽子的魂魄,大概是古時候的某種祭祀方式,人死後,用特殊的方式將其魂魄封印在屍體內,除了這個屍洞,它大概哪兒也去不了,但可以借著活人的陽氣出來,彥小哥,我說的對嗎?”
毋三省說完,船上的另外三雙眼睛也看了過來。
彥淮僵了僵,點了點頭,係統告訴他,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去這麼理解是沒錯的。
等一行人終於遠離了那屍洞,天邊已是一片橙紅色的夕陽。
濃光灑在張啟靈臉上,在輪廓的背麵留下了陰影,他的額頭雖然被劉海遮住,但鼻梁很挺,睫毛也濃得恰到好處,唇形更是漂亮……
彥淮心想著,要是這人的身體養好了、血補回來了,這嘴巴應該會是淡粉色的。
“彥小哥,小哥他怎麼樣了?”
毋斜的聲音拍散了彥淮集中的注意力,他挪了挪上半身,將投射在張啟靈身上的刺眼光線給阻斷,又看了眼快要觸岸的船隻,回了句“他沒事了,睡一覺就好。”
“那就好……”
聽到彥淮的回複,毋斜心裡才覺得寬慰了些,心想著等落腳了、有條件的話,就給張啟靈多弄點補血的東西,好好養養。
“三爺!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個村子!?”大逵本想站起身活動下發酸的胳膊,可目光一瞥,好像看見了一排屋舍的輪廓,便連忙招呼著眾人看去。
毋斜聞言,神色也是瞬間亮了幾分,他站起身,視線順著大逵的目光落向遠處。
果然,那青色略有些稀疏的幾道牆坎上,參差不齊的瓦房屋舍和電線杆順勢排下,不是村子又是什麼!
毋斜不由得在心裡感慨自己的運氣真好,居然想到什麼就有什麼了!
毋三省則反複用工兵鏟的握把敲了幾下手心,笑了笑道“還真是個村子!”
有村子就等於有了住處,有電線就等於通了電,那想必,裡麵的條件也不會太差,然而就算是真不怎麼樣,找著牛棚馬圈,自己這夥人也得睡。
想到這兒,眾人也沒什麼好糾結矯情的了,船隻很快就被劃到了岸邊。
彥淮先站起身,他一手提著刀,一手將張啟靈扶到了自己背上,而他這麼輕鬆利落的動作,讓毋斜有些羨慕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其餘幾人對視幾眼,目光有些感慨,又有些調侃,將行李各自背在了背上、提在了手裡,確認沒有什麼東西落下後,便跟在彥淮之後,沿著斜坡爬上了農間作物的小道。
道兩側都是玉米地,那葉子拍打的聲音很密集,卻並不顯得哄鬨。
而在不遠處的一片陰涼下,眾人看到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坐在小坡上,他旁邊放了個背簍,大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彥淮背著張啟靈經過,隻是瞥了那男孩一眼就接著往前走,倒是後麵的毋斜停下了腳步。
“小孩兒,你怎麼自己坐在這兒,你家大人呢?”
男孩沒搭理他,目光隻是直直地看著已經走出不少距離的彥淮,感覺有些奇妙,隻不過這時的他還不懂該怎麼去形容。
“嘿!小孩兒?”
毋斜看了看彥淮被農作物擋住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男孩,剛想上前拍拍後者的肩膀,結果他就回過頭看向了自己,瞳孔漆黑又明亮。
“你是前麵那個村子的嗎?怎麼一個人坐這兒?”毋斜儘可能地將語氣放緩,輕笑著問道。
男孩還是沒回答,目光看向了毋斜身後的毋三省幾人“你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