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原因嗎?”
謝連瑞神色微歎,反問彥淮道“彥先生為何對這股味道如此執著?”
“因為在它的掩飾下,我曾親眼見到過一個血脈圖騰的消失,所以才猜測這股味道對那個血脈的族人有特彆的含義,甚至是……可以利用。”
彥淮邊說,邊將目光緊盯向對麵的謝連瑞,沒有放過對方臉上一絲一毫的情緒,包括,那抹信仰被破滅後的灰敗……
“如果貧道猜的沒錯……彥先生所說的血脈圖騰,是鳳凰。”
“對,他們姓汪。”
儘管彥淮一直都沒有暴露出自己對汪家的仇視,但如果謝連瑞與汪家不是敵對關係,那他就一定會問彥淮為什麼知道這些,目的又是什麼。
但謝連瑞不會,彥淮很肯定。
道教自出現起就將追求長生不老之道視為最高信仰,這和汪家的貪婪和狂熱不同,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這道教才稱之為道教,而汪家,隻能是汪家。
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謝連瑞所選擇的,是前者……
正是因為如此,彥淮和一旁吃瓜看戲的黑眼鏡才沒有打擾兀自陷入沉思的謝連瑞。
半晌後,他們都得到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彥先生……你們還是回去吧!”謝連瑞緩緩站起身行了個道禮,平和溫厚的言語間突兀地多出了幾分懇求。
“該說的貧道都已經說了,至於過去的事,就讓它止步於此吧……”
彥淮聞言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甘,他點了點頭道謝後,便垂眸站起了身,那雙伸出的手自然而然地抱起了躺椅上的張啟靈,禮貌告辭“打擾了。”
和彥淮一樣,黑眼鏡也知道從謝連瑞那裡是沒法再問到什麼了,於是緊隨其後,轉身時從泡沫箱裡又刻意撈走了一杯豆漿,看得謝連瑞眼皮直跳。
“老謝,黑爺走了啊~下次再來看你!”
“……幾位慢走!”
兩道離開的腳步聲仍舊很輕很穩,彥淮在前,黑眼鏡在後,可在走到一處假山時,彥淮突然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黑眼鏡差點兒打了個嗝兒。
彥淮側頭張了張嘴,但卻無法形容出剛才那一瞬間出現的感覺,隻是覺得……他應該再回去一趟,跟謝連瑞再說點什麼。
“我想兒事。”
黑眼鏡疑惑地看了眼抱著張啟靈返回剛才那後院的彥淮,咬著吸管嘬了一口豆漿——啞巴也沒被落下啊?回去做甚?
這樣想著,黑眼鏡卻還是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跟了上去,然後就聽到了不遠處彥淮的聲音。
“謝真人,如果你哪天推算出了那個和你身上味道一樣的地方,彆去。”
為什麼?
黑眼鏡下意識就抬頭去看晨旭光下的謝連瑞,但那道蒼老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他又眯了眯眼,還是一樣,隻不過,謝連瑞應該是在笑。
“多謝彥先生的警示,也祝彥先生和這位張小哥能如願順遂。”
聽到這話,本應該如黑眼鏡想象那般露出高興表情的彥淮卻眉頭緊緊皺起,他眼尾染上了一縷金色的瑩光,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以至於在回程的路上,黑眼鏡都一直走在彥淮的左側,沒有像來時那樣幾步超前,也沒有吊兒郎當、插科打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