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省,一座新中式的彆墅外正垂首立著一個青年,烏木門兩側的銅色雲石壁燈燈光柔和地灑在了他身上,並在另一側留下了修長深邃的陰影。
沒過多久,烏木門就被從裡麵打開了,走出的,是一位溫婉的旗袍美人。
“先生,請跟我來。”
旗袍美人側身為青年引路,素雅的妝容、得體的禮儀讓人眼神不自覺地跟隨和癡賞,但這其中似乎不包括青年。
“有勞。”青年隻是略一頷首,便將目光放回了腳下的路,始終沒有在其他地方多做停留。
兩人穿過負一層的假山流水花園,邁步上了還帶著潮氣的青石板台階,回廊不多,勝在簡約大氣。
到達一樓後,視野就會被濃密和稀疏爭相奪去,可再遠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外圍花園裡修建的那座“棲鳳凰”。
棲鳳凰是一座亭子,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梧桐木亭,棲鳳凰者也。
灼目張揚的名字,卻鐫刻在飽含韻味的江南一方,像是一位溫潤如玉的公子,內裡藏斂著對心愛人的炙熱和占有,肆意克製如它,正和身處亭中的那位,一樣
“家主!”
青年眼中的淡漠消散,隻剩敬重,他站在亭外,隻等那人賞眼喚他。
“小羨回來了?”清冽卻帶著曖昧的嗓音傳到耳裡,讓人不自覺聽從,“過來。”
“是!”
青年,也就是汪羨應了一聲,他邁步走進了亭子,抬眸看了一眼,卻沒想到家主也在看他,茶香已經溢了出來。
“家主,需要屬下現在彙報嗎?”
“嗯,說說吧!除了山院被燒、地宮被毀,還有什麼?”
白皙又骨感的手撫過茶壺,將香茶的茶水沏到了對麵放置的茶杯裡,動作不急不緩,甚至稱得上賞心悅目,可那話音裡明明沒有的問責,還是讓汪羨提起了心。
“汪栩死在了地宮,汪銘他和地宮裡的族人一起,連同著實驗成果,都在轉移的途中,失蹤了。”
“知道是誰乾的嗎?”語氣不變,但周圍的空氣似乎抖動了起來,
“經過秘術還原一部分族人的最後影像,是個假扮汪玨的人,叫彥淮,還有”
“等等!”還沒等汪羨的話說完,坐在茶桌前的那人就突然抬手打斷了他,手中的茶壺有些不穩地放下,“你說,彥淮?姓彥?”
“是”
汪羨不明所以地停下,視線低垂,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家主說什麼,回來了?
“山院,還有多少人活著?”
“還有幾十號人,一些是潛伏在外的,一些是汪羋帶走的。”
“安頓好所有人,把汪羋帶來見我還有,盯緊毋家,尤其是毋斜,我要去秦嶺確認一件事!”
“是!”
暗處的洶湧已經有了顯現苗頭的前兆,但事件的重心永遠不知道落在誰身上,究竟誰在算計?誰又會在迷霧中一無所有、全盤落空?
沒有人在上帝視角,之所以能讓一切都按命運軌跡運轉,無非是被稱為上帝視角的人,極會把控人心罷了。
當然,也有可能,那是對親近之人的了解,就像,死去的、活著的、等待著彥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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