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賈赦、賈政和賈珍就齊聚在了賈敬修煉的靜室裡。
除卻賈敬尚算神色自若外,其餘三人皆是麵色鐵青如霜染,雙唇慘白似雪敷,雙目無神,精神恍惚得猶如大白天撞見鬼魅一般。
這般形容狼狽之態,使得沿途所見的下人們個個心中暗自嘀咕不停“這幾位爺究竟遭遇了何等駭人的事情,怎會如此失魂落魄?”
待到三人終於站定在賈敬麵前時,其慘兮兮的模樣令賈敬也不禁長歎一聲。
稍作沉吟之後,他語重心長地開口勸誡道“你們啊,還是應當抓緊時間勤修文學、苦練武藝才好。否則,若下次再被咱們賈家的祖先拖入那夢境之中,經受類似此番的考驗,恐怕仍要遭受相同的苦痛折磨。”
話音未落,隻見賈珍渾身一顫,滿臉驚恐之色,聲音顫抖著問道“父親,難不成……難不成祖先們還會繼續對我們進行這樣的考驗嗎?”
言語之間,恐懼之意表露無遺。
麵對賈珍的驚懼發問,賈敬猛地向他一瞪眼,冷笑道“不然呢?莫非你以為,這樣就能算了?想來昨夜的那般遭遇,應是咱賈氏祖先用以鞭策激勵子孫後代力求上進的獨特法門。我已然順利通過了考驗,故而暫無後顧之憂。但爾等尚未通過之人,說不準日後還會接二連三地被拉入那詭異莫測的夢境之中。”
此言一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震得賈赦、賈政和賈珍三人麵色慘白,瞬間哀嚎一片。
他們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恐懼之色,一想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考驗失敗後萬鬼噬身,或是被成群結隊的喪屍瘋狂分食,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們不寒而栗。
賈赦喘著粗氣,滿臉哀怨地說道“我們可都已經是一大把年紀了啊!風燭殘年之際,本應安享天倫之樂,怎料祖先竟如此狠心,還要這般苦苦相逼。”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捶打著胸口,似乎想要將心中的委屈與不滿儘數發泄出來。
賈政則一臉驚恐地拉住賈敬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敬大哥啊,您可得想想辦法救救我們!這種日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再這麼下去,我怕是撐不住了呀!”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賈敬無奈地歎息一聲,緩緩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想救你們,實在是愛莫能助啊!咱們賈家的子孫後代一個個都不成氣候,整日遊手好閒,不思進取,讓祖宗們如何能放心得下?如今你們作為賈家的當家人,自然要承擔起這份責任來。祖宗們若不找你們問責,還能去找誰呢?”
說完,他又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上儘是落寞之色。
賈珍聽到這裡,突然瞪大雙眼,惡狠狠地罵道“哼!都怪那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賈蓉!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正事一件不乾。若不是因為他如此無能,咱們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哪怕我自己要繼續在這夢境之中遭受折磨,也絕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孽障!”
他咬牙切齒,雙拳緊握,一副恨不得立刻將賈蓉喊來教訓一番的模樣。
經他這麼一提醒,賈赦和賈政兩人如夢初醒般地,各自回憶起自家府中的那些不成器的子孫後代來。
賈赦氣得吹胡子瞪眼,嘴裡不停地嘟囔著“哼!真是氣死我了!今日我定要前往族學,將那演武場按照昨晚夢中所見的模樣好好改造一番。凡是在族學中念書的賈氏子弟,都得給我像我夢中那般,絞儘腦汁地穿過重重阻礙、抵達終點才行。若有誰膽敢偷懶耍滑,達不到要求,那就休怪我的棍棒無情,可不能光讓我們幾個人遭這份罪!”
說完,他便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賈政則一臉凝重地說道“子不教,父之過啊!近日我確實疏忽了對寶玉等人學業方麵的關注與教導,怪不得祖宗們會如此嚴厲地責罰於我。罷了罷了,多說無益,我這就回府去好好考查一下他們的功課進展情況。”
言罷,賈政也匆匆離去。
一旁的賈敬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得高聲囑咐道“你們在教育兒孫的時候,也莫要忘了自身的修習精進呀!否則下次再遇到祖宗的考驗,恐怕還是會落得如此狼狽不堪的境地。”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也清楚,賈赦、賈政和賈珍年輕時在長輩的督促之下都沒能學出個名堂,想要在短短的時間內突然開竅,順利通過祖宗的考驗,又談何容易?
恐怕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隻要祖宗們再次把他們拉入夢境進行文試和武試,他們就還是會反複遭受類似的折磨。
而且以他們的性格,越是遭受痛苦和折磨,越是會想要在其他方麵發泄出來。如今看來,賈府的晚輩兒孫們,恐怕也要遭受一段時間的疾風驟雨般的愛的教育了。
果不其然,接下來這一天裡,東府的賈蓉、賈薔,西府的賈璉、寶玉,都不約而同的遭受了父輩的一頓毒打,理由就是他們文不成武不就,丟了賈家的臉麵。
反倒是賈琮和賈環這樣的小透明,因為平日裡不受賈赦和賈政的重視和寵愛,反而幸運的逃過一劫。
當然,因為他們倆這段時間在學業上相當用心,就算一起被叫去接受考察,各方麵的表現也定然會勝過賈璉和寶玉。
到時候說不定不光自己不會挨打,還會因為被他們襯托的更差,而讓賈璉和寶玉遭受更多的毒打。
至於賈薔,則完全是遭受了池魚之殃。
賈珍是他的堂叔,原本還不至於像教訓賈蓉那樣對他,奈何賈蓉和賈薔簡直好的能穿一條褲子,賈珍拎著家法去找賈蓉的時候,正好撞見兩人聚在一起鬼混,當即怒不可遏,就順手把賈薔也教育了一番。
之後,族學的演武場也果然如同賈赦所說的那樣,圈出了一大塊空地,改造成了各種障礙的地形,賈氏子弟們每每天都被逼著爬高上低,稍微慢一點就有武師的皮鞭伺候,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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