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您這是做什麼??”
我一個箭步上前,一屁股將被子壓在身下,麵露訕訕地看向他。
卿澄手上一頓,緩緩將手移開“朕隻覺你邋遢,被子掉地上了也不知道撿。”
我尬笑一聲,脫口便道“嬪妾……來月事了!不小心弄臟褥子,才有意遮掩的……”
卿澄聞言,緊著蹙了蹙眉頭。沉默半晌後才嘟囔一句“不知羞。”
我哪裡還有心思在心裡反罵,依舊是一副殷勤之色“是是,嬪妾確實不知羞,勿要臟了皇上的手才好……”
卿澄悶哼一聲,這才老老實實坐在了不遠處的圓凳上。
“朕今日前來,是想看看你還有什麼缺的,好一並補給你。”
“不缺不缺!什麼都不缺!!皇上日理萬機,快回去歇著吧!”
我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僵硬,像是粘在上麵了。
這讓我不禁想起《九品芝麻官》裡,如煙藏人的經典橋段。
原來如煙當時是這個心境,我如今終於感同身受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精神太過緊繃,額前細密的汗珠不減反增,臉頰更是暈紅一片。
卿澄瞧出了我的異樣,減緩的眉頭再次蹙起“你發燒了?”
“嗯?”
我雙目圓睜,後知後覺地用手背摸了摸額頭“嬪妾怎麼可能發燒?倒是粟妃娘娘,應該需要緩幾日吧?若是沒事,皇上就快去陪她吧!”
聞言,卿澄頓時沉了麵色,語氣十分不滿道“你在趕朕?”
我稍稍怔愣,好半天才心虛地狡辯一句“嬪妾不敢……”
“你不敢?朕還是第一次被人往外趕的!酥貴人,你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卿澄眼睛微眯。
看向我時,竟能從中窺出一絲不甘。
見卿澄有些生氣,我故作乖巧地出言勸慰道“皇上,嬪妾並非是想趕您走。您細想想,粟妃娘娘險遭不測,差點被歹人害得一屍兩命。”
“雖然嬪妾也妄受冤屈,但到底也沒送命不是?於情於理,粟妃娘娘和腹中皇嗣最為要緊,嬪妾不敢貪圖恩寵,而將皇上置於這兩難境地。”
卿澄聞言,到底還是被我說服了。
畢竟與白芷玉相比,我就是個無名無分的青樓女妓。
孰輕孰重,一想便知。
“好吧,難得你能處處為粟妃著想。”
卿澄緩緩起身,腰間係著的白玉玉佩叮當作響。
聽在耳中,猶如下課鈴般美妙。
“嬪妾恭送皇上!”
卿澄一語不發,轉身邁出了內殿。
我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圓滿落地。
隨著門口一聲“起轎——”,我趕緊掀開被子,將躲在床下的展自飛拉了出來。
展自飛應該從未如此狼狽過,出來後的臉色,難看的不像個人。
“不好意思啊展大人,讓您受委屈了……”
我心虛地拍打起展自飛身上的浮灰,好好兒的月白色衣裳,愣是臟成了抹布,也不知這料子我賠不賠得起……
展自飛到底不願跟我一介女流多計較,一邊撲棱著袖口,一邊強顏歡笑“不妨事……就是酥貴人平日裡,還是得多灑掃灑掃才好……”
折騰了大半天,展自飛向我作彆。
我自然是開心的,他留在這我也不自在,尤其看他此時臟的像個乞丐,心裡更是一言難儘。
“展大人請留步!”
我實在於心不忍,開口叫住了他。“嬪妾閒暇時做了些填肚子的梅子餅,展大人若是不嫌棄,拿去吃吧?”
說完,也沒等展自飛同意,轉身便去了院外的小廚房,將梅子餅連碗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