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自飛神情明顯僵住,即像是思緒神遊,又像是一字未懂。
見此,我也勇敢地對上了鏡中的那雙眼睛,表情平靜且淡然。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縫中流逝,展自飛就這樣呆站在我身後不遠的位置,眼底的情緒是說不出道不明的複雜。
末了,展自飛語氣低沉,聲線輕若扶風地低頭喃喃
“可他是個公公啊……”
看著展自飛如此頹敗,我心隱痛。
他畢竟是幫過我的人,我也曾當他是摯友一般。如今卻因為情愛,搞到現在這般尷尬。
這是我不想看到的,更是我不想麵對地。
“展大人,”
我清了清嗓子,側頭看向他“男女之事本就如此,您又何必如此強拗較真?”
“不!我寧願是皇帝!我寧願是他!
起碼他能給你你需要的幸福,而不是一個連根都沒有的……”
“展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微微蹙眉,語氣中頓時夾雜著些許不滿“我想要的,展大人又如何知曉呢?”
展自飛愣了愣,不由又朝我近了幾步“那……那你告訴我啊?興許……我也可以……”
“你不行的,因為你不是他。”
我簡短撂下一句,匆匆就要起身回臥房歇息。
儘管我如何故作直白瀟灑,在路過展自飛時,還是被他渾身上下如岩石般僵硬地身軀惹得垂下了眸。
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不能心軟。也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等這件事一過,我便離開酒肆坊,與展自飛拉開關係。
……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算兄長求你,吃點東西吧……”
付孝衡額前擠滿汗珠,一手端著碗,一手舉著勺,苦苦哀求眼前臥躺在床的親妹妹進些米水。那模樣,當真比渾身病痛,上香供油求滿天神佛幫自己攜去病痛的人還要謙卑。
付子蒻唇色蒼白,乾裂起皮的唇瓣猶如萬年乾旱的地皮一般,不均勻的龜裂著。她的發絲早已失去往日的光澤和順滑,此時正隨主人一樣,有氣無力地垂搭在軟枕和床褥之上。
“走開……我不吃……我要見展將軍……”
付子蒻微動著乾裂的嘴唇,從牙縫裡費勁擠出這幾個字,之後便緩緩合上眼。任由付孝衡再如何求爺爺告奶奶,都不肯再言語一句。
“聽兄長的話吧好不好?你這樣糟踐自己,不是白白叫父母和兄長心疼?”
付子蒻依舊一語不發,雙眼也像是無力睜開一般,始終微闔。
付孝衡見此,無奈地垂下了眼眸,用勺子漫無目的地在瓷碗裡來回攪動。
碗裡的肉丁米粥被攪地發了灰。桌案上擺放著的小菜也因為擱置的時間太久,而變得失了水分,乾巴巴地躺在盤子裡,就像付子蒻那樣。
付孝衡一向拿自己這個妹妹沒什麼辦法。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堅持讓大哥看顧她,起碼大哥是有法子的。
正當付孝衡橫下心,準備遣人去請大哥付孝之過來的時候,臥房的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