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將整座安寧寺籠罩在一片金黃之中。
紀舒和高夏在安寧寺裡呆了大半天才下來,兩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吃了晚飯,結束後已經快八點。
上車後,高夏一臉神神秘秘,紀舒注意到她開的並不是回家的路。
紀舒疑惑地轉頭問道“夏夏,這不是回家的路吧?”
高夏挑了挑眉,“我在這附近訂了酒店,今晚就不回家了。”
話落車停了下來,高夏指了指車窗,示意她看外麵。
紀舒看向窗外,是北城赫赫有名的溫泉度假酒店。
北城一入冬,這家溫泉酒店就成了北城人的熱門打卡地,通常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才能訂到房間。
高夏笑意盈盈看著她說“早就想帶你來了,走吧。”
紀舒被高夏拉著手進了酒店,在前台登記結束後,一起進了電梯準備回房間。
在去房間的路上,高夏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好像是在回複什麼重要的消息。
紀舒拉了拉她的衣袖說道“夏夏,如果你忙的話我們回去吧。”
高夏立刻收起手機,“我能有什麼事,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這個噔噔噔”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房卡放在門口的感應器上。
“嘀”一聲,門開了。
滿屋子粉白色的氣球從房間飄了出來。
紀舒愣在了門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高夏拉著往裡走去,“快進來,更大的驚喜在裡麵呢。”
紀舒跟著她走到了房間裡麵,房間的地板上也堆了不少氣球,正中央還擺了二十六歲的氣球數字,上麵掛了一串生日快樂的英文氣球。
房間正中央的吧台上擺了一個奶油蛋糕和一束粉荔枝,旁邊堆了四五個綁著緞帶的禮物盒子。
這突如其來的生日驚喜,讓紀舒愣了好一會兒。
她沒有想到高夏會布置這些,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她已經三年沒有過生日了。
紀舒一臉茫然看向高夏,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
高夏轉身麵向紀舒,溫柔地注視著眼前人,“距離生日還有不到三個小時,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
紀舒壓下了喉嚨裡的酸楚,開口道“夏夏我”
高夏把她圈進了懷裡,“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知道因為三年前的那件事,你對生日非常抗拒,我也知道你對那個孩子的愧疚,所以你每年都會來安寧寺,還會去福利院做義工,做慈善。”
她的聲音裡帶上了哽咽,“可是我好不容易把你從三年前那場噩夢裡拉出來,真的不想再看到你陷進去了,我們總要向前看的對不對。”
高夏的眼眶濕潤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用指腹輕輕擦去了紀舒臉頰處的淚痕。
“我們把這場生日當做一個新的開始好不好。三年的時間夠久了,伯父會原諒你的,那個孩子也會原諒你的。”
淚水無聲地從紀舒臉上滑落,話語被喉嚨裡的哽咽緊緊抓住,想說的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最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紀舒,沒有見到伯父的最後一麵不是你的錯,沒有留住那個孩子也不是你的錯。這些擔子在你身上壓了三年,該放下了,我們放過自己好不好。”
高夏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裡滿是憐惜。
她認真地看著紀舒,一字一句道“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在愛你的,好不好。”
高夏無比慶幸昨晚在看到徐星媛發的那條微博後給紀舒打了那通電話。
當聽到她帶著哭腔說出那句“夏夏,我好像堅持不下去了”的時候,她立刻意識到紀舒的狀態不對,生怕她出什麼意外,趕緊開車去了陸宅。
一路上她都不敢掛斷電話,在聽到她說自己是不是快死掉的時候,高夏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太熟悉了紀舒這副樣子了,脆弱、敏感、絕望和三年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