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看著紀舒,聲音出奇的冷清。
老周在旁邊哦哦兩聲,扭頭看向紀舒,“紀舒,你等下把照片發到工作群裡就行。”
紀舒嗯了聲,移開眼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一股麻意瞬間遍及全身,手緊緊握著杯子,指節開始泛白。
陸津川見她這副模樣,心下一澀,和老周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包廂。
他一走,包廂裡的人紛紛催著紀舒趕緊把照片發群裡。
紀舒從剛才聽到陸津川說出那句話的瞬間,一股電流瞬間遍布到了四肢百骸,她早已經把陸津川拉黑屏蔽,他根本不可能給自己發圖片。
她垂眸苦笑了下,陸津川是想用這種方法警告她嗎?
她拒絕加他的微信,陸津川就以工作原因,逼她加。
她拉黑屏蔽了他,陸津川又用了相同的方式來逼迫她。
就像是她跑了三天三夜,終於找到了一個安全屋,可陸津川隻是動了動手指就把它推倒了。
這種想怎麼逃,怎麼遠離都沒用的無力感,真的是糟糕透了。
或許,陸津川就以逗弄她為樂吧。
同事們還在催促她發照片,紀舒隻好點進微信,把陸津川從黑名單放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那邊就發過來了幾張照片。
紀舒沒有點開,直接轉發到了群裡。
她也沒有再次拉黑他,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午飯結束,大家各自回了酒店房間收拾行李,老周通知大家下午兩點準時在酒店門口集合坐大巴車回去。
紀舒回到房間正準備收拾行李,就看到高夏推著行李箱走了進來。
看到她的箱子紀舒才想起季川澤已經提前離開,她也不能拋下高夏一個人坐大巴車回去。
她一邊收拾衣服一邊說“夏夏,等下我們一起打車回去吧。”
高夏眼睛一直盯著手機,邊打字邊回答“不用,有人來接我們。”
紀舒好奇“有人來接我們?誰啊?”
高夏衝她搖晃了兩下手機,“你等下就知道了。”
一個小時後,紀舒跟著她來到酒店一樓大廳。
“我出去看看他來了沒有,你在這等我啊。”
紀舒還沒來得及回答,高夏就匆匆跑了出去。
她隻好把兩人的行李箱移到自己邊上,坐在沙發上等著高夏回來。
紀舒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朋友圈被工作室小夥伴刷屏了,一刷都是旅行美食、美照,她給他們都點了讚。
陸津川從電梯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紀舒。
她慵懶隨意地靠著沙發,眼底滿是笑意。
而就在不久前,在看向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裡藏著的都是憎恨。陸津川已經想不起紀舒上一次對他笑是在什麼時候了,好像是在高中。
他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把手裡的東西扔給柯津,直接走了過去。
“你怎麼還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
紀舒抬眸,直直對上了陸津川的眼睛。
幾乎是同時,腦袋裡的某根神經被突然拉響了警報,她條件反射地往後麵挪了一大步,眼裡的笑意很快被警惕取代。
陸津川左手插兜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下頜線緊緊繃著,麵色陰沉得嚇人。
紀舒後退的那個動作深深刺痛了陸津川的眼睛,他清楚的捕捉了紀舒那瞬間的眼神變化,揣在兜裡的那隻手被他攥得發酸。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每次見到紀舒都會讓他失控。
陸津川斂下情緒,恢複了原來那副肆意灑脫的模樣,佯裝輕鬆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紀舒不耐,為什麼陸津川總是這麼陰魂不散,她低下頭繼續刷手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陸津川輕笑了一聲,“紀舒,離婚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沒必要連話都不說吧。認識這多麼多年,離婚後朋友也不做了?”
紀舒眼眸微動,從他微微上揚的尾音裡聽出了幾分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