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難得的好天氣。
隔天下午。
紀舒找到他,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一道漂亮的流光。
她一上來生硬卻直白地說了句“陸津川,我答應和你結婚,但是你和我結婚後就不能喜歡彆人,也不能背叛我,欺騙我。當然,你同意的話,我也會對你一輩子好。”
陸大公子從小到大順風順水,人生安排儘在掌握之中。
眼前這一幕確是前所未見。
陸津川挑眉笑了下,看著麵前說完那句話後就一直低頭的紀舒。
她緊緊攥著手指沒敢看他,好像這麼一句話就對她來講像是耗了大半身力氣,好像她花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剛才那段話。
陸津川雙手背後,笑著朝她傾身“陸大公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嫁給我你就等著享福吧。”
態度鄭重,像是在做一個承諾。
語言的匱乏讓他難以準確地描述出當時的感覺,隻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紮根,酸酸麻麻的感覺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像是中了什麼致命的癮
抬頭是落日餘暉,低頭是溫柔期盼。
原來雨過天晴,不隻是天氣。
“紀舒,抬頭!”
陸津川上前抬起她的下巴,覆了上去,他吻得很專注。
在他的引導下,紀舒溫馴地抓著他的的衣服,仰頭閉眼回應。
黃昏紅了臉,白雲醉了氧
結束後,紀舒呆呆站在原地,耳根像極了身後那片被染紅的晚霞。
陸津川心癢得厲害,又怕嚇著她,隻好隔著空氣輕輕摸了下。
領證當天,他們許下誓言,相濡以沫,鐘愛一生,要成為終生的伴侶,隻是誓言比泡沫消失的還要快。
當晚,透過臥室門縫,他聽到了紀舒在和季川澤表白,她握著手機,笑容嬌嗔。
字字句句出自真情肺腑,每個字都在那一刻化成一把把利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原來她愛了季川澤這麼多年
那瞬間,陸津川隻覺得手裡那兩枚婚戒折射出來的光芒,刺眼的生疼。
半年前他親手設計了這兩枚婚戒,準備今天用它換下現在他們手上那對普通成品婚戒,看來現在也沒必要了。
他想不明白,紀舒既然這麼喜歡季川澤,又為什麼要答應和自己結婚。
那晚,他給了紀舒一場致命的歡愉,結束後看著她熟睡的臉,心裡又湧上了無限的痛恨。
陸津川幾乎是帶著報複心第二天一聲不吭離開了翡翠禦府,拉黑了她的號碼和微信,並叮囑了周圍朋友也不要回紀舒的消息。
他沒辦法在知道紀舒喜歡季川澤後,還能若無其事,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和她生活在一起。
他隻能自欺欺人又一次催眠自己,還好當時娶紀舒並不是因為喜歡她,還好,他不喜歡她
在外麵渾渾噩噩呆了兩個月,陸津川飛了好幾趟美國,去找季川澤,想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紀舒喜歡。
直到他看到季川澤在名利場的遊刃有餘
他身上有著自己沒有的沉穩和理智,無論在商場還是在何處,哪怕落於下風,他也永遠能保持風度,保持理智,足夠體麵。
陸津川不想輸,至少不想這麼輸了,於是創辦了世嘉,選擇了陸氏集團從未涉足的領域,這一次他要靠自己,堂堂正正的贏過季川澤。
紀舒生日前一天,北城下了一場大雪,他回了趟翡翠禦府,在門口看到了紀舒,還有季川澤。
季川澤右手撐傘,左手半摟著她的腰,兩人並肩一起回了他們的婚房。
陸津川以為自己已經控製得很好了,他本來想隻要紀舒肯解釋,肯放下季川澤,那這日子也能過下去。
可偏偏
雪下的越來越大。
天色越來越暗。
夜色習習,一輛黑色庫裡南靜靜停在路燈下。
積雪慢慢覆蓋住了車窗玻璃,模糊了車內車外視線。
他打開車門走到房門前,卻在開鎖前最後一秒又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