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太過凜冽,羅傑被他看得後背發涼,像是一把冰刀在全身遊走了一遍。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把剛才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轉述給了麵前的男人。
紀舒在警察局呆到了下午兩點。
那個快遞拆開後,老周第一時間報了警,紀舒跟著警方來做筆錄。
送死老鼠的人是一個高三在讀學生。
筆錄上說他是徐星媛的粉絲,給她寄東西是因為覺得紀舒插足了徐星媛和陸津川的感情,想給她吃點教訓。
學生的媽媽在得到消息後,心急如焚地趕到了警察局,身上還穿著工廠分發的陳舊製服,下擺都被洗的發白,看起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實人。
當她從警察那裡了解到自家孩子犯下的錯事後,當場崩潰大哭,一臉不可置信,似乎很難接受自家孩子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舉起手往他臉上揮了過去,那雙舉到半空的手在落下前最後一刻轉了個方向,打在了自己臉上。
很響。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整個警察局。
女人拖著孩子的手走到紀舒麵前,低聲哀求“老板娘,我孩子做錯了事情,我們認,你要賠償我們也給你。可是他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網開一麵,事情我來擔行不行。”
“老板娘,你行行好,我就這麼一個孩子,我求求你。他還小,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肯定是被騙了,你行行好,行行好!”
女人說著就要下跪,旁邊的孩子一把將她拉起,語氣不善“你丟不丟人。”
他看向紀舒,“一人做事一人擔,你衝我來。”
女人一度崩潰,不停地給紀舒彎腰鞠躬,絕望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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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那團顯眼的白發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過一抹銀光,亮得刺眼。
旁邊的實習警察有些看不下去,想上前勸說,卻被老師傅攔下。
紀舒深吸一口氣,移開眼,一字一句道“年齡不是犯法的理由。”
女人彎腰的背再也沒有挺起,她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十歲,無聲的眼淚順著憔悴的臉龐淌了下來。
在地上淌出一灘水漬
紀舒終究還是不忍心,心裡五味雜陳,喉嚨微哽“諒解書是我最後的讓步,其餘就交給法律來判定。”
無他,隻因為她想到了爸爸。
為人父母最大的牽掛莫過於孩子,孩子是那個女人最後的依靠和支柱。
紀舒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外麵的天空陰沉的可怕,狂風蕭瑟,心口莫名的情緒堵住窒息的難受。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斜前方傳來,“賤女人,你還有臉報警。”
幾乎是在同時,旁邊又出來一個人手上拿著粉色水桶,徑直朝著紀舒衝了過來“快去死吧,你這個插足彆人感情生活的小三。”
前所未有的恐慌朝紀舒襲來,她根本來不及躲開,回過神來後,一整桶冰水朝她潑來。
紀舒愣怔在原地。
那一桶冰水幾乎儘數澆在了她身上,水裡還混雜著冰塊,毫不留情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寒風吹過,刺骨的寒意浸透了全身,蒼白的嘴唇止不住顫抖,牙齒不受控製打顫。
不遠處的兩人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死女人,不要臉。這次隻是警告,下次就不是簡單的冰水了!”
額前的發絲被冰水打濕,緊貼著臉頰,睫毛上掛滿了水痕,狼狽又落魄。
紀舒看著麵前笑容扭曲的兩人,嘲諷地扯了下唇。
“賤女人還敢笑?你”
兩人被她激怒,彎腰撿起地上的粉色水桶,再次朝她砸了過來。
紀舒沒有躲閃,默默閉上了眼。
意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一股熟悉的烏木沉香味猝不及防闖入了她的鼻息,一瞬間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占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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