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睿華帶著鶴桃進屋。
這屋裡有些涼涼的。
明明還是夏日,可這屋裡卻沒什麼溫度。
屋裡床上躺著一個白發老人。
他此時正在沉睡,但他似乎感覺到什麼,睜開了那雙眼睛。
原來澄明的眼睛如今已經滿是渾濁血絲。
但在看到鶴桃的瞬間卻散發了亮光。
“您來了。”陸朝生也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鶴桃。
“你和你祖宗說話的方式都一樣。”鶴桃聽到陸朝生的話,恍然想起百多年前她去見陸清時,陸清也給她留了這麼一句話。
“畢竟我們都姓陸。”陸朝生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
臨死前還能再見到鶴桃前輩,陸朝生也覺得自己去了地下也可以找祖宗說不用擔心,鶴桃前輩生活得很好。
鶴桃回來的時間幾乎是踩點來的。
陸朝生當夜就走了。
他走得很安心,也是壽終正寢。
畢竟像是陸朝生這樣的雷係天賦者,年輕時又斬殺了無數魔族,能活一百多歲,可以說陸朝生是真的距離飛升也就一步之遙。
鶴桃一直守在陸朝生的身邊,還伸手拉著陸朝生的手,感受著他的呼吸慢慢變弱,心臟停跳,直到他不再呼吸。
要說鶴桃傷心嗎?
那倒也沒有,畢竟陸朝生這是喜喪,不是橫死,也沒有心有不甘。
鶴桃見過無數這樣的人,若是那些人,鶴桃可能還會觸動。
盛睿華進屋來時,就看到鶴桃拉著自己師父的手,而師父早已沒了呼吸。
她一攬衣袍,跪在了窗前。
“多謝鶴桃尊者回來送師父最後一程。”盛睿華確實很感激鶴桃。
師父生前其實以為再也見不到鶴桃前輩了。
但鶴桃前輩還是回來看他了。
這樣師父生前最後一個遺憾也滿足了。
“你師父和你大爺爺比了一輩子,要是我不來送你師父最後一程,他到了地下必然要被你大爺爺嘲笑一番,不過我是個端水大師。”鶴桃解釋,這種事情也不用謝來謝去的。
陸朝生的葬禮,整個修真界的宗門都前來祭拜了。
畢竟陸朝生帶著整個修真界,走上了一個新高度。
景延看到鶴桃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他帶著兒子朝著鶴桃走了過來。
鶴桃原本是不想參與這些熱鬨的,所以就坐在一棵樹上。
再加上她那一綠衣,一般人是看不到她的。
當她看到景延帶著一個少年朝著自己走過來時,還有些疑惑。
“鶴桃前輩,您也來了。”景延已經二十多年沒有鶴桃的消息了。
景延身邊的少年,也抬頭看向樹乾上的鶴桃。
這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普通的少女,可看著父親那敬重的樣子,也就跟著作揖。
腦袋裡思索了一下,忽然就想到鶴桃這個名字他見過的。
這是他們景家族譜上唯一的外姓人。
但那都是千年前的人了,總不能是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
“嗯,這是你兒子?”鶴桃看著眼前這個小少年,就忍不住問景延。
“是,這是小兒景戰。”景延說完就給自己的兒子道“還不拜見祖姑奶奶。”
景戰一聽自己父親的話,瞬間就明白了,這個鶴桃就是自家族譜上的鶴桃。
是這世間唯一和景北尊者有關係的人了。
不過轉念一想,千年前的群英時期,那些人鶴桃都認識吧。
景戰恭敬的給鶴桃行禮,鶴桃從樹枝上輕飄飄的落下,隨後就在自己腰上的小包裡掏了掏,拿出了一疊符篆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