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因為清清的事,孟鐵心沒少生氣。
他胸中鬱結,致使先天的咳疾愈發嚴重。
葉紅綃嫁給他之前,曾與定遠王江正峰相戀。
江正峰地位顯赫,武功高強,且麵容儒雅俊逸。
當年若非他對葉紅綃始亂終棄,孟鐵心也娶不到她。
正因如此,他對出身好、相貌好的男子有偏見,覺得這種人都是薄情寡義之徒。
如今清清大了,竟然也被一個小白臉拐了去。
想到這裡,他更加氣惱,倒了滿滿一杯酒。
他正欲一飲而儘,卻被葉紅綃阻止。
“你怎的又喝上了?”
她快步上前,放下菜肴後按住了他的手。
“清清千叮嚀萬囑咐,你這身子骨不能貪杯。”
葉紅綃話中帶著幾分責備,但更多還是心疼。
孟鐵心嘴上大罵,眼圈卻是紅了。
“這死丫頭都不要她爹了,我還聽她的做什麼!”
葉紅綃本想安慰,但見他傷心欲絕,也跟著落下淚來。
“爹,娘。”
兩人正沉浸在悲傷中,門外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孟鐵心初時隻道思女心切,以為幻聽作祟。
誰知,那聲音竟再次響起。
雖帶著幾分沙啞,聽起來卻比先前更加清晰。
“不許喝酒!”
這一次,孟鐵心與葉紅綃皆聽得真切。
二人不約而同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目光所及之處,清清就站在門口。
“清清,你……你回來了?!”
葉紅綃望了女兒一眼,輕輕拉了下孟鐵心衣袖。
“不孝女,還回來做什麼!”
孟鐵心喜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你走,走!”
葉紅綃連忙轉過身安撫。
“孩子回來就好,你少說兩句。”
孟鐵心冷哼一聲,雙眉倒立,打算再罵幾句。
清清卻如同斷線的紙鳶,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孟鐵心嚇了一跳,怒火瞬間消散。
他猛地從凳子上彈起,幾步並作一步上前,神色焦急萬分。
“你可千萬彆嚇爹!”
清清素來體健,難得生病。
這次竟在床上足足睡了兩天,才緩過勁來。
本以為父母會揪住彆館之事不放,不料他們竟絕口不提,令人頗感意外。
清清服下湯藥,苦得眉頭緊鎖。
她連忙塞了塊梅乾,直至苦意儘消才舒展眉頭。
因著女兒生病,孟鐵心放心不下,這幾日均未離穀。
也罷,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夜幕降臨,微風輕拂。
清清赤足盤膝,單手托腮,手中握著一支毛筆。
紙上一片空白,遲遲未能落下絲毫墨跡。
她從母親口中得知,這兩天永川已經天翻地覆。
本是江湖後起之秀的巨鯨幫涉及多起大案,被官府鐵腕查封。
如今,武林中已經沒有了它的名號。
而他們之所以能屢次避開搜查,皆因知縣貪贓枉法,為虎作倀。
事發後周德全被判斬首,家人流放三千裡。
除此之外,先前藥王穀丟失的藥材,竟然也在贓物中。
待事情完全了結,便可去官府領回。
江景深雷厲風行,贏得一片讚聲。
他離開永川時,百姓自發而出,夾道歡迎。
再次提到江景深,清清一時有些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