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方不過古籍殘篇,您貿然嘗試,實在太過凶險。”
餘望春躬身而立,言辭間滿是憂慮。
簾後男聲悠然傳來,溫文爾雅,飽含親和。
“我自有分寸。”
那聲音雖和煦,卻透著不容置疑。
餘望春麵色愈發恭謹,斟酌片刻後才道。
“張偉的事”
他話音未落,膝蓋已不由自主地彎下。
“餘望春禦下不善,鬨出此等風波,甘願受罰。”
自上一代主子起,他便負責漕幫事務。
這是第一次,出了如此大紕漏。
“你是禦下不善。”
那聲音溫暖如陽,卻字字如劍,鋒利無比。
“是屬下疏忽,未曾嚴加約束。”
餘望春聞言,臉色驟變。
他連忙叩首,精明乾練蕩然無存,唯餘滿心惶恐。
“以致麾下竟敢行那殺人越貨之事。”
誰知,簾後之人卻突然發出一聲輕笑。
如同春風拂過寒冰未消的湖麵,親切中透著冷意。
“殺人越貨?你若以為問題在此,那便是大錯特錯。”
餘望春愕然抬頭,眼中滿是不解。
那聲音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輕蔑,幾分不屑。
“用我漕幫之力,卻僅上繳區區十分之一。”
聲音一頓,隨即寒意更濃。
“真是該死。”
“公子說得是。”
餘望春額頭汗珠密布,連忙低下頭去。
“張偉那廝,如今左眼已盲。如何處理,還請公子明示。”
“瞎了?倒是便宜了他。”
男子輕嗤一聲,帶著幾分戲謔。
“讓他把吞下去的都吐出來,不必臟了手。”
餘望春心領神會,連連點頭稱是。
片刻之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此事起因於一位姑娘,她對藥物頗有見識。”
餘望春猶豫了一下,仍是繼續說道。
“我本欲將其留下,助公子早日康複。隻是……”
“隻是什麼?”
男子聲音中帶上了幾分興味與好奇。
他因練功心切,不慎走火入魔。
又因為功法奇特,所受內傷難以用尋常方法醫治。
不得已下,才尋了古方來試。
且不論是否有效,其中很多藥物,尋常大夫皆不識得。
“隻是她與遊龍幫有些淵源,所以……”
餘望春說到此處,聲音微微一頓。
“遊龍幫?”
想到遊龍幫屢屢拒絕他的示好,男子不禁帶上了幾分不悅。
“罷了,不過小打小鬨。柳慕白的事辦得如何了?”
柳慕白生在南朝,醫術冠絕天下。
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都有一定地位。
“柳慕白之事,恐怕……”
餘望春壓低了聲音,向男子細細道來。
隨後,他又補充道。
“那柳慕白近日要舉辦一場岐黃大賽,欲借此收一關門弟子。”
男子沉默良久,餘望春惴惴不安。
“弟子?不知這弟子,能得他幾分真傳。”
清清以袖掩口,憋紅了小臉,才硬生生止住了打嗝。
這一路行來,不是風餐露宿,就是生病受傷。
如今目的地近在咫尺,自然是要飽餐一頓。
她連吞三大碗米飯,饑餓感才被滿足取代。
看她眼珠都快瞪出來,還對剩下的雞翅戀戀不舍,江景深不由無奈。
剛想將手邊茶杯推到她麵前,卻聽一道磁性低沉的男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