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不道歉？”
清清雙手負於背後，輕輕側首。
一雙明眸宛若秋水，閃爍著光芒。
虞紫蘇下巴微揚，勾起一抹不屑的輕哼。
她自有驕傲，豈能輕易折腰？
隻是方才一番波折，她明白清清行事詭譎，料定其不會善罷甘休。
虞紫蘇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後退一步。
目光中，亦多了幾分戒備。
清清莞爾一笑，當即正色道。
“虞紫蘇是大傻瓜。”
虞紫蘇聞言大怒，正欲反唇相譏。
不料，她忽覺心神恍惚，仿佛被無形之力牽引，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虞紫蘇是大傻瓜。”
說完，她整個人愣在原地，滿臉愕然。
“哈哈哈——！”
清清掩口而笑，笑聲清脆悅耳。
隨即，虞紫蘇也跟著哈哈大笑。
江景深目睹此景，眸光乍起微瀾。
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又瞬息收斂了所有情緒。
原來，清清昨夜翻到《百草集》中一記錄，名曰“回音丹”。
該藥能擾人心神，使其對外界聲音異常敏感，不自覺重複他人之語。
回音丹藥效雖奇，材料卻頗為尋常。
封無痕帶回的一大包藥材之中，恰好備齊了全部配料。
清清好奇之下，當即動手煉製。
為驗其效，她特地捉了兩隻雞試藥。
果然很成功。
唯一不好的，就是雞鳴聲此起彼伏，吵得客棧眾人難以入眠。
本以為不過一時娛樂，誰曾想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虞紫蘇的臉頰漸漸漲紅。
她從未見過如此藥效，看清清有些複雜。
憤怒之餘，又情不自禁生出了幾分欽佩。
這丫頭雖然討厭，卻是她從醫以來，第一個有本事讓她在藥物上栽跟頭的人。
清清收斂笑意，正色而言。
“封大俠，在下多有冒犯，還望您海涵。”
話音剛落，虞紫蘇也跟著一字一句重複。
清清再次掩口而笑，又道。
“請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因為虞紫蘇是小笨蛋。”
言畢，她雙手捧頰，笑得花枝亂顫。
虞紫蘇雖心有不甘，卻無力抗拒，隻能任由自己數落自己。
以封無痕的性情，受了虞紫蘇羞辱，定然難以釋懷。
清清自知武力不及，隻能另辟蹊徑。
如此一來，既為封無痕小小報仇，解他心結，又不會真正傷人，可謂兩全其美。
封無痕的目光在清清身上流連。
他隻是微笑，心中暖意愈發濃烈。
虞紫蘇怒視清清，趁其笑聲稍歇，終於找到機會，怒吼而出。
“交出解藥！”
清清扶著馬車，笑得前仰後合，幾乎站立不穩。
“沒有！哈哈哈——”
她嘴角梨渦深陷，邊說邊退，以防虞紫蘇突然發難。
“半個時辰後，藥效自解。”
她步伐微亂，險些踩到汙泥滑倒，幸得及時收腳。
江景深微微抬手，又迅速放下。
動作細微，無人察覺。
虞紫蘇再次重複清清之言，羞赧之情溢於言表。
“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因大笑而吸入冷風，不禁咳嗽起來。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清清明眸閃爍，自信滿滿地笑道。
“慕容婉是也！”
江景深聞言，不由心中無奈。
她果然還是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