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心跳如鼓,猛地偏過頭,聲音不由自主高了幾分。
“我隻是一時忘記了!我是不喜”
溫熱的手指輕輕搭上了她臉頰,緩緩將她頭轉正。
“你看著我說。”
江景深聲音低沉而有力,儘管眼中無神,卻令清清的話語硬生生卡在了喉嚨。
她幾乎無法呼吸,耳畔唯有自己心跳的轟鳴。
一股涼風襲來,與兩人間的暖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清清猛然從恍惚中驚醒,一把推開了江景深。
“窗……窗戶沒關。”
她仿佛找到了一個逃脫的契機,慌張起身,快步走向窗邊。
夜風帶著濕潤的氣息,迎麵撲來。
清清扶著窗欞,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
“彆再說了,你我本就是天差地彆。”
儘管尚未完全明了,但她深知,許多事情並非僅憑心意便能決定。
想到這裡,她抬起了頭,卻突然停了下來。
客棧就在護城河畔,夜色中漂浮著點點河燈,宛如繁星落入凡塵。
全無高高在上的冰冷,反多了幾分人間的暖意。
正如身後的江景深,他本是謫仙般遙不可及,此刻卻默默站在她身後,等待她的決定。
“天差地彆?”
江景深緩步走到清清身旁,語氣不急不迫。
“你是天之驕子,而我隻是平凡的路人;
你心懷天下,但我所求隻是爹娘安康。”
清清望著河麵上閃爍的光芒,輕聲低語。
“就連眼前河燈,我看到的是美景,想到的是許願;
而你,大概隻會覺得無趣。”
江景深並未立即反駁,隻是靜靜地傾聽。
“我們不過是命運的玩笑,偶然相遇,相伴一程,卻並非彼此故事中的主角。
短暫交集後,接下來就是漸行漸遠。”
或許,等到年老之時,回憶起這段時光,覺得美好,那已是最好的結局。
“世間從無什麼天之驕子,所謂英雄也不過是做了非凡事的平凡人。”
清清微微一震,隻聽江景深輕歎一聲,繼續說道。
“古槐村時,你雖心懷畏懼,卻還是進去了。
如此膽識與決心,怎能以平凡二字輕易概括?
我雖肩負一國重責,麵對挫折與困境,亦會有心灰意冷、動搖不定之時。
如此種種,又如何敢妄稱自己不凡?”
清清定定凝視著他,雙眸若晨露微染,漸漸泛紅。
“至於許願”
江景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波動,低聲道。
“你生辰那日,我雖言不信鬼神,實則也許了願的。”
清清聞言,不由錯愕。
“願時光永恒此刻,你始終在我身側。”
既言此生再無隱瞞,便連心底最深處的柔情亦向她坦露無遺。
他唇邊笑意盎然,儘管雙眸黯淡無光,卻似能穿透無儘黑暗,緊緊鎖定清清心上。
“窗外,是不是有河燈?”
清清側首,望向那波光粼粼的河麵,先是點了點頭,隨即才想起他看不見。
“很多很多,美不勝收。”
河麵上,一排排河燈隨波逐流,愈添夜色之美。
“你既然相信許願成真,不如將結果交給天意。”
江景深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語中滿是誠摯。
“若河燈成雙,你便應允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