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不自覺後退一步。
她雙眸失神,口中不自覺喃喃。
“怎麼會,怎麼會?”
千裡迢迢而來,難道竟是空歡喜一場?
沈懷素見清清失魂落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輕歎一口氣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轉身欲走,卻又聽清清在身後急聲追問。
“大人且慢,您可聽聞過八珍玉蛇?若中此毒,可有解救之法?”
沈懷素聞言,身形一頓,猛然轉身,麵露驚異之色。
“八珍玉蛇隻在古籍中寥寥幾筆,你你竟見過?”
儘管清清和沈懷素隻見過一麵。
且經曆諸多事後,她已非初出茅廬時那般青澀。
但沈懷素之前為她求情,她對他仍是比旁人多了幾分信任。
然而顧慮到江景深的安全,她省略了其中細節,隻細細描述病症。
沈懷素越聽越驚奇。
在聽得清清竟想出那般方法壓製蛇毒後,他神色漸漸凝重。
清清久久未得回應,正欲伸手探其反應,便聽到他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
“姑娘。”
沈懷素深深凝望清清,目光堅毅而肯定。
“在下以為,不論是先天咳疾,還是八珍玉蛇,天下了解最深的,沒有彆人,正是你自己。”
清清聞言,心中一震,未及反應,又聽他繼續道。
“世間萬般難題,最艱辛的,莫過於破局未知。
若有朝一日,能有人解開這等疑難雜症,在下深信,此人必是姑娘無疑。”
清清仿佛被一道電流擊中,猛然抬起了頭。
她瞪大雙眼,過往種種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沈懷素擲地有聲的話,如同破曉之光,竟讓她突然看清了另外一條路。
咳疾於她而言,是一道不遜於八珍玉蛇的難題。
她既能將所學融會貫通,自創蛇毒壓製之法
難道便不能同樣想出解脫咳疾的良方嗎?
清清雙手不自覺緊握,仿佛在極力抓住希望和信念。
“大人所言,清清受教了。”
目送清清離去,沈懷素緩緩轉身,卻見柳慕白已靜立身後。
“懷素對她,評價如何?”
沈懷素心中早有答案,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方厚樸說得不錯,他比不上她萬一。”
言罷,他微微一頓。
“同樣,我也遠遠不及。”
沈懷素望向柳慕白,但見他目光灼灼,不禁心念一動。
“想必大人也認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吧。”
不料,柳慕白卻搖了搖頭。
“她不適合做我的弟子。”
孫濟世悄無聲息地尾隨著前方嬌小的身影,眼中閃爍著陰鷙的光芒。
比試時柳慕白等人忽然到場,他雖憤恨難平,卻也未敢輕舉妄動。
起初孫濟世不過是因為先前過節,意圖報複。
而今見清清竟在岐黃大賽上大放異彩,風頭之盛,連柳慕白都為之側目,心中頓生嫉恨。
他摸了摸衣袖中的機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牛毛針上的麻藥,已經被他換成了強效迷藥。
隻需輕輕一觸,便可讓人昏睡七日。
待那臭丫頭醒來,岐黃大賽早已塵埃落定,看她上哪兒哭去!
見四下無人,孫濟世看好時機,對著清清脖頸瞄準。
清清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腳下步伐微微一頓。
莫名的危機感更是愈發強烈,仿若有人正跟著自己。
她未曾回首,足下生風,步伐越發急促。
輕盈一轉,便已轉過街角。
路邊竹筐錯落,雜物堆疊,其上恰好扔著一麵碎裂的鏡子。
清清餘光掃過,恰好在碎片中,看到了身後景象。
牛毛針泛著森冷的寒光,徑直向她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