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唇邊漾起兩個淺淺的梨渦,又擺了擺手。
“你都說我是神醫了,知道這些有什麼奇怪的。”
她站起身,拍去衣上塵土。
見裝碧靈葉的袋子滾在一邊,連忙快步上前去拾。
莫穀央本以為她隻會治病而已,不曾想竟還有這等本領。
倒真是意外之喜。
沉思片刻,他抬眼望向清清。
看到那塞得比她拳頭還大的荷包,不禁當場無語。
剛剛砸到他腳趾頭的,就是這包樹葉?
“神醫,你要這個”
莫穀央微微一笑,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人畜無害。
方才好像聽她叫這“碧靈樹”,莫非有什麼特殊用途?
清清一聽,神色立時警惕起來。
“你都拿它燒火了,我拿點葉子用用還不行?”
她雙手緊緊抓著荷包,藏在身後,一副生怕被人搶了去的模樣。
莫穀央見狀,不由啞然失笑。
“神醫肯出手相助,穀央無有不從。”
他說著,緩緩抬眼望去,目光中滿是溫柔與繾綣。
清清根本沒看懂他暗示,一心隻想多順點碧靈葉走。
“彆擔心,待會兒我給你開個藥方,你照著服用半個月,保準痊愈。”
她眼珠一轉,四下張望,打算將此地記牢,日後好再來。
“再過天,我就要走了。
若十日內不見效,再來藥王穀找我便是。”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終究還是沒忍住。
“吃藥隻是一方麵,你最好求求你領導,彆讓你們再練這種武功。
一邊治傷一邊自損,他要是有錢沒處花,可以白送給我。”
難怪會有那種一邊放水一邊進水的應用題,完全取材於生活。
莫穀央一聽,眉頭微皺,語氣不自覺透出失落。
“你要走啊”
清清點了點頭,理所當然道。
“是啊,我又不是慕容家的人。”
浣溪的病已漸漸好轉,待取得天山雪蓮送給江景深,她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到時候,她便能全心全意尋找治療咳疾的方法。
清清嘴上不承認,但心底深處始終牽掛著江景深的安危。
隻是想到日後兩人天各一方,她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莫穀央見她望著自己失神,眼中不舍清晰可見,唇邊不禁微微勾起。
平日裡,清清在府中同下人瘋玩,破壞慕容家的端莊形象。
謝淩霄對此已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她現在竟敢亂跑,還跑到了園子裡。
謝淩霄剛準備去罵她一頓,卻突接上頭傳喚。
他心中一緊,連忙趕去。
剛踏入書房,謝淩霄便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
“淩霄知錯,請公子責罰。”
簾後之人手執黑白棋子,正自對弈。
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哦?你倒說說,你錯在何處?”
聲音溫和如春風,卻讓謝淩霄冷汗直流。
“是我對孟姑娘約束不力,致使她在府中亂跑,壞了規矩。”
謝淩霄低著頭,不敢直視。
“就為了這個?”
慕容公子輕笑一聲,手中棋子再次落下。
“起來吧。”
謝淩霄本以為會遭受嚴懲,聞言不由一愣。
“若非她橫衝直撞,事情又怎會柳暗花明。”
聽得公子語氣中並無怒意,謝淩霄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那這孟姑娘如何處置,還請公子示下。”
他雖不解緣何未被責罰,仍是開口請示。
“淩霄,若想要一個女子全心全意為你做事,你認為應當如何?”
慕容公子並未直接回答,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謝淩霄沉思片刻,拱手說道。
“依屬下之見,曉之以理,許之以利。”
慕容公子輕輕搖頭,手中棋子懸而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