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檢點”三個字,瞬間讓虞姝和慕容芯藍都變了臉色。
“紫蘇做錯什麼了?身為大夫,仁心仁術,救死扶傷;
喜愛一人,全心全意,一往情深。”
清清不以為意,直指虞姝。
“不像你,將醫術視為爭名奪利的工具,把徒弟當成自己的附屬,插足彆人家庭還好意思囂張跋扈!”
時至年關,客棧之內,人影稀疏。
清清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字字鏗鏘有力。
虞紫蘇本已強忍的淚水,霎時間奪眶而出。
她在虞姝的影響下長大,自負之餘,亦常自我懷疑。
稍有挫折,便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棄之中。
對於清清,虞紫蘇情感複雜。
既討厭她事事壓己一頭,又感念唯有她理解自己的心。
見清清氣得小臉通紅,江景深卻十分歡喜。
昔日見她維護封無痕,他暗自豔羨。
而今,這束光,終是也照進了他的心上。
“你竟敢教訓我?!”
虞姝心頭一震,嘴上卻仍強硬。
“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何時輪到你這黃毛丫頭來”
清清不屑一顧,白眼一翻。
“那是你愛過橋。”
虞姝麵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清清轉過身,又開始噴江正峰。
“她雖然隻是略通人性,但最壞還是你!
四處留情,水性楊花!”
她拉著江景深衣袖,右手指了指他。
“他受了重傷,好幾次差點死了。
從進門到現在,你有沒有問過他一句好不好?你還打他!”
說到這裡,清清更是生氣。
她費儘心思,流了那麼多血,才救回一條命的人。
最怨他的時候,她都不舍得用力打。
彆以為是他爹就有什麼了不起!
江正峰麵色紅白交加,無言以對。
“為人父母,隻顧自己一時快活,不顧子女死活,何其不負責任!”
言及此處,清清不禁想起自己遠在永川的父母,情不自禁加了一句。
“我爹娘,就是比你們強上一萬倍!”
雖覺師父對小師妹管教過於嚴苛,但見一小丫頭片子竟敢騎到師長頭上,皓然大為不悅。
他大步流星,向前兩步,厲聲喝道。
“哪來的黃毛丫頭,在這裡大放厥詞!”
憶起師父提及她是孟清清,皓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瞧你這模樣,平平無奇,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狐媚手段,搶我師妹的第一!”
江景深聞此,眸光如霜,殺意隱現。
清清怒氣值已然讀條完畢,正想讓他原地做黃毛,卻見一物破空而來。
那東西直接砸中了皓然的後腦勺,隨後卡在他衣領之中。
“哪個龜孫子暗算你爺爺?!”
皓然一把揪出衣領中的異物,竟是一隻臭鞋子。
“是你爺爺在教訓你這小王八蛋!”
熟悉的罵聲傳來,清清先是一怔,隨即笑靨如花。
她剛要開口,那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衝至皓然麵前,一把揪住其衣領。
“瞎了你的狗眼!她長得這麼漂亮,哪裡及不上你師妹?!”
皓然猝不及防,被揪個正著。
一陣劇烈的搖晃,差點將他腦子混成一團漿糊。
他奮力掙紮,終於推開了來人。
“你這混賬東西,竟敢辱罵她,還想動手?!”
那人怒意滿滿,指著皓然破口大罵。
“她三歲啟蒙,四歲學醫,曆經三九寒暑,從不曾間斷。
每日醒來便是背誦藥方,從早到晚藥材不離手,一年紮廢針灸人偶數十個,十指全部磨出水泡也不肯放下。
不知罵了多少次,還是一有機會就偷偷溜出去為人治病。
她既聰明又勤奮,怎麼就當不得天下第一?”
清清初時欣喜,聽得此言,卻不知不覺愣在了原地。
“她長到這麼大,養得這麼好,你們便是連她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那人氣勢如虹,越說越起勁,竟還帶了幾分哽咽。
清清自離開永川,曆經風霜雨雪,從不言苦。
但此刻聽到有人如此維護,心中的堅強瞬間瓦解,眼圈立時紅了起來。
“爹!娘!”
她聲音中帶著哭腔,嗚咽著撲向熟悉的懷抱。
清清一直知道父親不願她行醫。
卻未曾想他一直在暗中關注,對她的付出如數家珍。
從他口中得到一句認可,比旁人的千百般誇讚更讓她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