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和孟鐵心一前一後,兩道鐵壁銅牆,擋住了江正峰望向葉紅綃的視線。
“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著這張肖似的臉,江正峰不禁長歎一聲,語氣中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溫柔。
“今天是紅綃的芳辰,我隻是想道一聲恭賀,聊表心意而已。”
聽聞此言,清清和江景深同時皺眉。
未及二人有所動作,一道怒喝已從背後如驚雷般炸響。
“呸,我夫人生辰,用得著你惦記?!”
孟鐵心緊緊站在葉紅綃身邊,眼中似有火焰跳躍,已然怒不可遏。
葉紅綃拉著他的衣袖,眼中閃爍著懇求。
“你現在說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清清心思細膩,既要顧及雙親感受,又不忍江景深難堪。
於是搶先開口,以免父親說出更難聽的話。
說罷,她又悄悄扯了扯江景深衣袖,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江景深原本緊繃的下顎,在清清的慰藉下略有放鬆。
江正峰目睹此景,心中五味雜陳,又是一聲輕歎。
離開建昌短短時日,江景深武功竟精進至此,令他欣慰之餘,亦感孤寂。
不知何時起,兒子武藝日益高強,父子間的言語卻愈發稀少。
“若是我兒能得孟姑娘相伴,也是美事一樁。”
孟鐵心本已不反對兩人來往。
但見江正峰自入門便對愛妻言語輕浮,此際又對女兒評頭論足,臉色愈發陰沉。
“你少在這裡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我女兒豈是你們姓江的能肖想的!”
江正峰雖脾氣尚可,但屢遭孟鐵心辱罵,終是麵上掛不住,神色微變。
他自袖中取出一精美梨花木盒,側過頭對葉紅綃道。
“這是去歲中秋,皇兄所賜南海紅珊瑚瑪瑙手串。
看到第一眼,我便想起了你。”
言及此處,江正峰嘴角微揚,目中柔情似水,語氣中帶著幾分追憶。
“石榴花下,你容顏嬌豔,猶勝此串。”
此言一出,清清忍無可忍。
在孟鐵心徹底爆發之前,她已悄然摸出懷中迷藥。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心的渣男?
慕容芯藍她們還爭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眼睛什麼時候捐掉了。
“父王記得去年的事,不知可還記得昨日的事。”
江景深淡淡開口,表麵平靜,眼底卻澎湃洶湧。
他並未出手阻攔清清,清清卻也不自覺停下了動作。
江正峰麵色一僵,假意乾咳,試圖掩飾尷尬。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人應向前看。”
他雖有意緩和氣氛,但言語間卻透露出一絲心虛。
“過往無法釋懷,如何還能前行?
若父王尚念一絲骨肉親情,即便不為傷者懺悔,亦不應輕易原諒自己。”
江景深目光如霜,直視江正峰,語氣中冷意難掩。
他雙手緊握,不知是在控訴昨日之事,還是在追溯往昔痛苦。
“景深,你便是這樣的態度與父王說話?”
江正峰麵色驟變,怒意湧上心頭。
“離了王府,便連禮數與尊重都忘卻了嗎?”
清清第一次見江景深在眾人麵前流露出真實的情緒。
他驕傲如鷹,沉穩如山,仿佛世間萬物皆難撼其分毫。
可偏偏是至親之人,在他心中最柔軟處,紮上了狠狠一刀。
“你乾的事哪一樣值得尊重?”
清清上前兩步,擋在江景深身前。
她伸出食指,在自己右臉上點了點。
“見一個愛一個,嘴上說惦記,對人家十多年不聞不問。
婉姐姐和紫蘇傷心成那樣,結果你跑這裡來破壞彆人家庭。”
清清越說,越是控製不住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