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她又往楚令儀身後躲了躲,語氣中帶著楚楚可憐,神態更顯嬌弱。
“公主,他一定是想趁您不在,狠狠揍我。”
說罷,還偷偷給了慕容英好幾個白眼。
“您可不能羊入虎口,放虎歸山,拋下我不管。”
聽著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詞彙,慕容英強忍心中冷笑之意。
不學無術的粗鄙之徒,他真是瘋了才會搭理她。
更不必說,還浪費時間,和她掐架。
“慕容姑娘的傷勢,還是請太醫前來診治更為穩妥。
且父皇尚未康複,還需姑娘留在宮中照料,方為萬全之策。”
慕容英心中暗自思量,待楚昭珩病愈後,清清便再無留下的理由。
屆時尋個借口,將她趕走,以免她妨礙自己的大計即可。
於是當下他並未堅持,隻將楚令儀與清清送回了宮中。
太醫的醫術自然不及清清。
她塗了碧靈膏,又服用了幾帖補藥,養了數日,傷口才漸漸結痂。
果然如她先前所料,那次失血已經傷了她的根本。
清清不敢深思,生怕再憶起心中深藏之人,轉而潛心研究起長生散的配方。
許多藥方乍看之下頗為厲害,但細細品味,就能察覺其中不妥。
而長生散卻與眾不同,一眼便能看出問題重重。
甘草與芫花,藜蘆與玄參,這幾味藥材藥性明顯相衝,怎會出現在同一張藥方之中?
難道是自己見識太少,不懂這樣搭配的精妙?
清清撓撓頭,一拍大腿,決定付諸實踐。
她將所需藥材備齊,親自動手熬煮。
結果燉出來一鍋五彩斑斕、黑不溜秋的鬼東西。
澆在石頭上,竟如硫酸般滋滋冒泡。
見狀,她哪裡還敢嘗試?
清清麵前擺放著抄寫的藥方,手中把玩著從禦藥房摸來的藥材,陷入沉思。
良久無果,她換了姿勢,又坐到那片花海附近。
聞著馥鬱的花香,清清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眼前的曼陀羅花。
想著想著,她手上力道也不覺加重。
乳白色的汁液順著花莖流淌,滴落在她手上。
她手上恰有日前擦傷的傷口,卻絲毫不覺疼痛,反而感到陣陣清涼。
空氣中花香愈發濃鬱,清清眼前迷離,沉醉於香氣之中,仿佛忘卻了所有煩惱。
“你是不是不乾點不規矩的事,心裡就不痛快?”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清呆呆回頭,竟是江景深立於身後。
他語氣帶著責怪,眼中卻滿是無奈。
望著那張夢中也不敢輕易描繪的臉龐,清清紅唇微啟,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他似乎被她的反應驚到,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
正欲開口,她已如乳燕投懷般撞了過來。
“你終於來了!”
清清幾步衝至他麵前,雙手緊緊環住他頸項。
對方被她的舉動一驚,下意識抓住她的後領。
剛想將人拉開,卻在聽到她的話後停下了動作。
“我說不想見你,都是騙人的。”
原本要推開的手,留在了腰間。
“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
清清將頭埋在江景深懷中,淚珠大顆大顆落下。
不喜歡卻要裝作喜歡,固然艱難。
可喜歡卻要裝作不喜歡,一樣令人痛苦萬分。
“你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耳畔傳來低沉的嗓音,帶著沙啞與磁性。
如同古琴之音,撩動心弦。
清清恍若觸電,一下鬆開了手。
“不,我們不能……”
她雙手推拒在他胸前,臉上淚水越發洶湧。
下唇被她死死咬住,幾乎滲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