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清清的時候,就是這些紙人陪我一起。
現在見到清清,我就隻想跟她說話,不想剪紙人了。”
無塵撓了撓頭,莫名湧起一絲羞赧,個中緣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他從小在道隱門長大,聽師父和師兄的話。
雖然他們對他也很好,但是和清清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大一樣。
可若要他說出究竟哪裡不同,他卻無從言起。
江景深收回目光,神色淡然,隻讓無塵命人準備救治所需的東西。
他心中明白,清清如天上驕陽,明媚溫暖。
讓人心生歡喜,自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你無須多慮,隻需隨我而行,用混元功助她疏通經脈。”
無塵心思單純,對江景深的話深信不疑。
當即按他所言,坐在清清身後,從風府穴起始,將真氣緩緩引入她體內。
習武之人,除天賦異稟外,更需心無旁騖,專注如一。
無塵不通世事,恰好在專注這塊無人能及。
自得了陸月華畢生功力後,他內力更是突飛猛進,如今已不遜於江景深。
加上清清在他心中分量極重,他自是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懈怠。
江景深與清清相對而坐,見她麵色如灰,心口隱隱有血漬滲出,心中不由一陣絞痛。
他強行壓下心中悲痛,手指運起真氣,一連點中她檀中、巨闕、氣海三處大穴。
清清受體內兩股內力衝擊,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江景深不敢耽誤,旋即又點向了她肩井穴。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清清噴出一口黑血,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無塵見狀,大吃一驚,正欲上前查看,卻被江景深厲聲喝止。
“你若此刻收手,她將生受我全力一指,性命難保!”
無塵聞言,立即不敢再動分毫。
他抬頭望向江景深,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不由關切問道。
“江公子,你怎麼了?”
“無礙,專心。”
江景深輕聲應道,目光始終落在清清臉上。
他日夜趕路,又在海中殊死一搏,幾乎耗儘了全部體力。
此時不僅未得片刻休息,反而又源源不斷地輸出內力,身體已然瀕臨極限。
隻是他深知拖延一分,清清的危險便多一分。
如今,她已吐出淤血,隻要能醒來,她定有辦法自救。
最後一道筋脈終於被打通,江景深已無力支撐。
他雙手垂下,隻覺眼前越來越黑。
肩頭忽然一沉,溫軟的觸感貼在他頸間。
熟悉的氣息傳來,是藥草中帶著淡淡甜味。
他勉力抬手,在身前人背上輕輕拍了拍,口中低語。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清清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有人緊緊抱著她一路疾行,在她耳邊不斷鼓勵她堅持下去。
隨後她又好像飄蕩在水中,有人用力推她,不知要將她推向何方。
她極力想要看清楚對方是誰,卻無論如何看不清。
胸前隱隱傳來鈍痛,將她從夢境中扯回,她忍不住哼出了聲。
“你醒啦?”
一個驚喜交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清清勉強睜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帳幔。
“這次你足足睡了四天,比上次還久!
哎呀,差點忘了,璿璣姐姐說你醒了就得喝藥。”
清清望著眼前,一時有些恍惚。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鼻尖已經縈繞一股濃鬱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