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在聽到沈遙說的話後並沒有什麼反應,“這個位子,能者居之,我一直都知道阿姐的想法,但我不曾阻止,我不願阿渠是一個活得安穩不知疾苦的皇帝,阿姐在,還能幫我鍛煉他。”
沈遙猛地抬頭,“你早就知道了?”
沈確點頭,“阿姐與薑相合作的事我在褚揚死後便知曉了,這回阿渠在絳州遇刺與阿姐也有關係吧。”
“我不僅沒能殺太子,自己的兒子還死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沈遙冷聲說道。
“今日我來此是作為阿姐的弟弟,裴漾的舅舅,與其他無關,阿姐可知朝中是如何說你的?”沈確並不想爭辯,他與沈遙天生不對付,沈遙不會放下對他的成見的。
沈遙冷哼,“不外乎是一些彈劾我私下行刑,不尊妻道罷了,你看我在乎嗎?”
“阿姐想怎麼處置裴端?”沈確問。
“我要他死,但又死得不那麼容易,我要他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沈遙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的報複才剛剛開始。
“好,明日早朝,我會達成阿姐的訴求。”
第二日
溫國公眯眼看著龍椅上的沈確,正主回來了,是為了長樂嗎?
沈確還沒坐穩,彈劾沈遙的老臣就一波接一波的出現了。
“長公主沈遙,私下行刑,有違律法。”沈確認得他,王長益,之前褚揚案子裡出頭的也是他,他不是世家的嗎?
沈確望了望老神在在的溫國公,看來,世家也要淌這趟渾水。
“長公主殺人了嗎?”沈確問。
王長益頓了頓,“還未。”
“那就算不得行刑。”之前褚揚案發生的時候沈確羽翼未豐,準備不足,現在可不一樣了。
“可是陛下,長公主身為裴家婦,擅自將自己的夫婿關押,實在有悖倫理啊!”這是禮部尚書,沈確記得這老頭人不錯,就是有些迂腐,若說偏向,應是薑相一脈。
溫國公在禮部尚書出現時便望向了薑相,見他沒有阻攔之意就知道,薑相是放棄了長樂,果然是個自私自利的老東西。
“李大人,請問皇族是否是我大梁身份最為貴重的一脈?”沈確開始套話。
“自然。”
“那我不覺得長公主做錯了什麼,裴端雖然尚了公主,但臣就是臣,他侍奉公主不周不該罰嗎?”
“長公主身份尊貴,駙馬侍奉長公主是天經地義,可這回牽扯人命了,公主應交給大理寺審問!”
“人命?你也知道出人命了!”沈確的聲音陡然拔高,“大理寺主管審問,裴端本人都承認了有什麼好審的!殺人償命,一命抵一命,這不是你們說的大道理嗎!”
“可裴漾是駙馬之子,父殺子本就不好定論,裴漾的命就是裴端給他的。何來一命抵一命的說法呢?”李大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說。
詭辯!完全就是詭辯!父親給予了兒子生命,父親就可以隨意決定兒子的生死?沈確氣得想笑,他們這是用所謂的天地倫常來壓他,沈確剛要開口,沈遙來了。
“裴端算什麼父親!”沈遙身著喪服出現在朝堂,她的出現使得眾人竊竊私語。
“公主身為女眷,如何能出現在朝堂之上!”有些迂腐的老臣在沈遙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臉紅脖子粗地說道,仿佛沈遙出現在這是什麼塌天大禍一樣。
“就許你們在這批判彈劾我,不許我為自己辯解嗎,更何況,我姓沈,這是沈家的大明宮,怎麼我就來不得了!”沈遙神色莊嚴地瞪著那位痛心疾首的老大人,她不明白,憑什麼他們這些人可以出現在這裡,而她不行,沈遙轉頭望著那把龍椅,總有一天,她會坐到那個位置上,她要這些人跪拜她,臣服於她!
“公主剛剛那句話是何意?”薑相出聲了,原本他隻是想旁觀,奈何這群廢物來重點都找不到,隻能他出馬了。
沈遙尋聲看去,自從漾兒死後,薑相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看來,他是放棄自己了,不過他既上了我這條船,我不放過他,他也彆想獨善其身!
“薑相手眼通天,大可去淮南問問,他裴端是如何做一個父親的,整日裡不是喝酒鬥詩就是賞花看月,他從未好好教導過漾兒,如何算得上是一個父親,更何況,漾兒的母親是我,他是皇族!裴家算什麼?”沈遙環視著整個朝堂,她要記住這幾張臉,記住他們此刻是如何抨擊傷害她的,她會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裴漾是公主之子,是孤的外甥,身份貴重,他裴端雖有功名在身,但是學問不算上乘,於國家也無貢獻,這樣的人還敢誅殺皇親國戚,他的一條命可抵不過漾兒。”沈確插話,在他看來,裴端這條命沒就沒了吧,這些老臣何苦對阿姐苦苦相逼。
“可臣聽說,公主已經灌了駙馬那外室一碗墮胎藥,都是駙馬的孩子,那孩子一條命可抵了吧。”李大人卻不打算放過沈遙。
“啪”的一聲,李大人的臉上泛起紅印,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遙,朝堂之上,被一個女人打巴掌,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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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是在拿我與那卑賤的外室相提並論嗎,她算什麼東西,她的孩子又算什麼東西,李大人,褻瀆皇族是何罪名,大人應該比我清楚。”
沈遙說完在大殿中跪下,“陛下,我在此請求,押送人犯裴端回淮南,我要淮南所有人看看他裴端到底是個什麼人!我要淮南看看他裴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無視朝堂上眾人的反對,沈確答應了沈遙,“允。”
南枝回到京城的第一天便聽說了這件事,長公主於大殿之上打了禮部尚書一巴掌,聽說那禮部尚書羞得到現在都沒有出門。
“娘娘,太子殿下回來了。”
沈渠剛下馬車就去了公主府,他說他從未見過這位表弟,他想在他下葬前看看他。
沈渠悶悶不樂地進來了,他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南枝娘娘,我有點傷心。”
南枝奇怪,沈渠不是第一次失去親人了,怎麼這回如此不同,“怎麼了?”
“他還那麼小,他的棺材都沒這桌子高,我聽姑姑說,他都還未開蒙,他怎麼就沒了呀。”沈渠撅著嘴。
南枝知道那個他指的是裴漾,“阿渠,人的生死都是有定數的,閻王爺可不會因為你歲數小就放過你,裴漾他隻是比較倒黴,碰到了個瘋阿耶。”
“可是我就是心裡不好受,特彆是曾祖說,他這是注定的,南枝娘娘,曾祖是什麼意思?”沈渠睜著眼睛問南枝。
南枝不知如何回答,難道要告訴沈渠,你這個小表弟會搶你的皇位嗎,這太殘忍,“既然不好受你便抄幾篇佛經,我明日帶你去福緣殿燒了,也算為裴漾祈福了。”
南枝算了算,明日溫國公該來找她了,裴漾死了,長公主那頭沒了籌碼,溫國公一定很得意吧,隻是不知,這件事溫國公摻和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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