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碣靠在窗口,手邊是那本他已經抄了無數次的佛經,今日夜色晦暗,月亮隱在雲層裡,就如同他現在的處境一般,前路不明。
他明明是皎潔明亮的月亮,現在卻被關在這屋子裡當人的玩物!
自從趙管事進宮被發現後,院子裡的人換了一批的又一批,他想著的消息卻始終沒傳進來。
南枝要他聽話,他就聽話,可是他的處境卻並沒有好多少,他不應該像廢人一樣被關在這裡的,他應該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他腳底下才對!
“吱呀”一聲,門開了,沈碣頭都沒回,他知道那是誰。
南枝看著昏暗的室內,眼神理所當然地被唯一的光源吸引,“今日沒有月亮,王爺這是在賞什麼呢?”
“那娘娘倒說說,我除了這樣胡亂打發時間還能乾什麼?”
預想中的聲音並沒有想起,沈碣還以為南枝走了,誰知一股力量從身後襲來,沈碣不備,被打翻在地。
“娘娘最近是受了什麼氣嗎?”沈碣微微直起身,他很想破口大罵,但是他不敢。
南枝見沈碣居然還笑著,一腳將他踹倒,右腳狠狠地踩在沈碣的臉上,“我今日得知了一件不那麼令我高興的事,心情不好。”
臉上的痛於沈碣而言並不算什麼,但是心裡的屈辱卻讓他絕望,“那娘娘是來我這出氣了?”
南枝看著沈碣,她沒想到他能為薑欲晚做到這個份上,“王爺,我在絳州見到你的欲晚了。”
沈碣一聽此話,立刻激烈地反抗,他推開南枝的腳,“你對欲晚做了什麼!”
南枝見他總算有了些反應,站定,“是她來找的我,她說,她希望你為你過去的所作所為贖罪,沈碣,怎麼辦啊,你的妻子也不要你了。”
“不可能!你不要捏造事實,欲晚她不會這麼說的!”沈碣不相信,他的欲晚那麼愛他,怎麼會不要他。
南枝看著急切的沈碣突然有些可憐他,他也不了解自己的枕邊人啊,所有人都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之中!
南枝揪起沈碣的衣領讓他靠近自己,“不信,那你就自己出去問問她,如果你有本事的話。”
她在嘲笑你,沈碣內心的一個聲音告訴他,她明明知道你聯絡不上其他人,隻能任她宰割,她還這麼說,她明擺著是在玩弄你!
南枝看見沈碣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她的目的便也達到了,這才是真正的沈碣,她鬆開沈碣,“我問你,阿星是怎麼回事?”
沈碣整了整衣服,沒好氣地回,“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這個人!”
“幾年前沈硯為崔成碧選的侍衛,阿星這個名字可能是後取的,但是我看過他的身手,出自你雍王府沒錯。”南枝靠在了沈碣剛剛靠的位置上。
“大概是我的人吧,那幾年我派出去的探子很多,不是每個都能用上的。”沈碣見南枝離他遠了些,便站起了身。
“你那麼謹慎,身負王府秘密的人你居然不牢牢盯著?”南枝不相信,她覺得沈碣在騙她。
“嗬,我為何要盯著他們,做暗探無非兩種路子,成功或者失敗,成功的我或許還能記住,失敗的下場隻有死。更何況那時候沈硯沒有登基,無論我出了什麼事,父皇都會為我遮掩,我怕什麼。”那是沈碣最風光的時日,孝仁帝偏寵他,給予了他不亞於沈硯的地位,他真的以為皇位唾手可得,沒想到最終還是敗給了世家。
“所以阿星是你的棄子啊。”南枝品了品這句話,“那你失策了,阿星成功留在了崔成碧身邊,崔成碧死後又成了崔成黛的親信,他知道的秘密可多了,沈碣,你知道你敗在哪裡嗎?”
南枝走近沈碣,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你培養了那麼多的暗衛、探子,可是你卻將他們當成物件,你看不起他們,你的輕視使得他們注定不會為了你賣命,你在下令讓方梨毒殺我時可有想過,方梨會倒向我?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想有尊嚴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