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吳氏此時早已被眼前的火光灼傷了雙眼,光是在這她都能感受到熱氣撲麵而來,可想而知祠堂早已成了廢墟。
對於裴家來說,往日的榮光是支撐他們家族門麵的唯一仰仗,現在都沒了。
裴吳氏氣血上湧,在見到沈遙的第一時間就一巴掌上去,“賤婦!你知道你乾了什麼嗎!這可是祠堂,你這麼做,列祖列宗不得安息!隻要有我在,你永遠入不得裴家祖墳!”
裴吳氏的這巴掌力氣極大,沈遙被打得腦袋嗡嗡的,她反手就把巴掌還給了裴吳氏。
裴吳氏還沉浸在祠堂被燒的景象中,完全沒有防備,她隻覺麵上一痛,再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倒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遙,“你,你……”
“你可知你剛剛打的是誰,我念在你年紀大的份上處處忍讓,你卻得寸進尺!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站在你麵前的是長樂長公主!她出生高貴,父親是孝仁皇帝,母親是昭節皇後,哥哥是孝安皇帝,現在坐在帝位上的是她的異母弟弟!”沈遙聲音高亢,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枉你裴家說自己是忠君之臣,你看看你是如何對我的!既然選擇當奴才就好好當!為何偏偏要犯上!公主也是你們這樣的奴才可以隨意欺辱的嗎?”
裴家眾人都失了聲,她們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子雖是嫁入了裴家,但她是身份尊貴的公主,他們怎麼敢與她平起平坐。
二夫人先反應過來,她哆哆嗦嗦地跪了下來,頭死死貼在地上,整個人都在發抖,畢竟公主的一句話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有了二夫人起頭,裴家眾人都陸陸續續地跪了下來,沈遙的眼神回到裴吳氏身上,她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是嚇傻了。
“我剛嫁過來時你要我遵從三從四德,我做了,你不讓我出門,我也乖乖地待在家裡,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知道我自小沒受過這種委屈!可現在我的漾兒死了!他死了!你卻還要我體諒裴端!他是殺人凶手啊!我為何要體諒他!你還想我再生一個孩子。”沈遙的嘴裡尖銳的擠出一句話,“你們裴家也配?”
沈遙還想說什麼,一隊人馬衝了進來,“臣,許賢,見過長公主。”
來人是淮南道總兵,許賢,是她離開京城前沈確借給她的人馬。
沈遙還記得沈確說,“阿姐,對付文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使用武力,他們的之乎者也可抵不過武將手裡的刀劍。”
進城前沈遙吩咐寒酥,進了裴府不要一直跟在她身邊,而是趁亂跑出去找許總兵,到了晚上看到裴府濃煙滾滾就是暗號,叫上許總兵,把裴府圍了。
許賢繼續彙報到,“我們的人已經把裴府整個包圍,屬下保證,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寒酥則是小跑到沈遙身邊,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確保她無虞才放下心來。
裴家眾人在聽到府邸被圍後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四夫人哭著嚎叫道,“公主,娶你入門是大房的主意,他們的所作所為可與我們四房無關啊,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沈遙來到裴陶氏麵前,“四嬸這話說的,我可沒想對你們做什麼啊。”
“功過對錯,我心裡都有數的,你們放心。”沈遙在裴家人麵前慢慢地走著,走了一圈,突然發現少了什麼,“去把太夫人請來。”
過了大約一刻鐘,裴老夫人被押了過來,她嘴裡罵罵咧咧地,“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嗎?看看你們這樣武將,隻知道舞刀弄槍,難登大雅之堂!”
裴陶氏一個踉蹌,倒在了沈遙麵前,她身形肥胖,摔倒了就必須要人扶著才能起來,由於方位原因,她此時能看見的隻有沈遙,“孫媳婦,扶我起來。”
沈遙隻是冷冷地看著她,一動不動,老夫人等了許久也不見沈遙有動作,頓時就想破口大罵。
還好她的兒媳婦了解她,在她開口前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了下去。
“人齊了,你們聽好了。”火早已被撲滅了,沈遙此時就現在變為廢墟的祠堂前,“我,大梁長樂長公主從今日開始與你們裴家再無乾係,我,休了裴端,若是讓我在外頭再聽到有人將我與你們裴家扯上關係,我聽到一次,你們裴家就死一個人,直到死儘了為止。從前你們對我的漠視與輕視,我大人有大量,不同你們計較,但是你,裴吳氏。”沈遙的手一指,“下獄。”
裴吳氏這才如夢初醒,她過去竟然妄想拿捏公主,裴吳立刻跪爬到沈遙腳邊,“公主,公主,我,我知錯了,你放過我吧。”
沈遙蹲下,看著她,“你也知道我是公主,白日裡你是怎麼對我的?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我並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公主,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