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最終還是如願了,因為大梁同西朗的和睦沒人能夠擔起,最終,黑風寨的所有人都死在了大梁官兵的刀下。
南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她隻記得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血。
方梨扶著南枝在路邊坐下,“娘娘,休息一會兒吧。”
南枝這才回神,她發現不止是她,所有人的精神都不好,沒有人敢去觸碰自己腰間掛的刀,那原本是讓他們保家衛國的,而不是殘殺大梁百姓的。
江飛更是呆愣愣地蹲在路邊,直直的望著前方。
“江飛將軍怎麼了?”南枝問方梨。
方梨歎了一口氣,“江飛將軍說,當年參軍打的是護佑大梁百姓,維護國土完整的心思,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刀下會出現大梁的百姓。”
南枝看著江飛失魂落魄的樣子,也猜到是因為此事,她又找了找,“阿星呢?”
“一出黑風寨阿星就說要去找崔小姐,帶著他的人離開了。”
方梨沒說的是,阿星的人由始至終都沒有動手,因沈遙以為他隻是南枝雇來找尋她的人手,便也沒有強迫他。
“公主呢?”
方梨朝一個方向指了指,“那呢。”
沈遙同樣坐在路邊,換作是從前她是萬萬不願意的,但是經過今日之後,她隻會覺得活著才是最好的。
“寒酥,你也覺得我很狠心吧。”
寒酥自從黑風寨出來後便沒有再說一句話,沈遙知道,她這是在怪她。
“公主,那個婦人幫過我們不是嗎?為何她你也不放過?”寒酥在看見沈遙的刀刺向那婦人時便知道,有什麼東西變了。
“她是黑風寨的人,誰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幫我們,萬一她是在得知我的身份後,妄圖從我這裡撈好處的呢?”沈遙自從被綁後,她不得不將所有人往最壞的地方想。
“可她罪不該死啊!”寒酥不明白,為何沈遙會變成這副樣子。
“寒酥,這世上本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有的隻是命,她命不好,做了土匪,她活在土匪窩裡,這樣的人,哪裡來的好心腸,她們隻會無儘地索取。”
寒酥突然沒有了力氣,她早該發現的,沈遙不僅是變了,她還變得冷血無情,若從前的沈遙在看見被賣的寒酥時會好心收留她,現在的沈遙隻會質疑,這是否是旁人做的局,為的隻是要在她的身邊安插細作。
權力徹底改變了沈遙,她不再擁有同情,她的世界被猜疑占據,任何她身邊的人她都會懷疑,也包括她。
寒酥低下頭,“公主,我今日有些累了,我不想說話了。”
沈遙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土匪嗎,怎麼他們一個兩個的反應都這麼大?
南枝就算了,本來就是來路不明的細作,江飛呢,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她,但他沒有做到,還害得她被土匪抓走,怎麼他不該殺了那群土匪嗎?還有寒酥,她也被擄走了,自己一定程度上也是在為她報仇。
可他們卻全都不能理解,沈遙最後隻能歸咎於他們不是她,各個婦人之仁。
很快,使團找回了馬車與行李,趁夜離開了朔州,繼續向西行走。一路上,南枝與沈遙再無交流。
又行了一段路,很快便到了安西都護府。
這一任的安西都護是明月公主沈歸雲的親信。
“怎麼明月公主嫁到了西朗,這安西還有她的親信?”因為在黑風寨耽擱得太久了,使團緊趕慢趕,好不容易才在規定時間裡趕到。
南枝此刻正泡在浴桶裡解乏,方梨舀了一捧溫熱的水澆在南枝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