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遞至全身,沈遙不是沒殺過人,可現在穆托這邊人多,沈遙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
“你想死?”沈遙盯著穆托,想從他的眼中讀取一些線索。
可是沈遙失敗了,穆托隻是笑著說,“對吧,給你一個機會,我可是西朗的王,大梁的公主殺了西朗的王,到時候兩邊的局勢必會混亂,依照你的手段,想必定能從中獲利吧。”
“你調查我?”
穆托能這麼說,就代表他知道了沈遙在大梁境內的勢力。
穆托將刀尖有刺入了幾分,“你們大梁有句話不是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想做我的妻子,我肯定要了解一下我的妻子是什麼人吧。”
“妻子?你在大梁也有內應?”大梁想讓沈遙代替沈歸雲與西朗和親的事隻有大梁內部知道,在事情未塵埃落定之前,不會有人對外多說一句,可現在穆托知道了,就代表大梁出了奸細。
“我聽說你是大梁的嫡出公主,你的母親是孝仁帝的皇後,出自崔氏,你的外祖,也就是大梁的溫國公親自寫信給我,意思是很高興我能娶你,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他耍我呢,沒想到大梁的皇帝真的把你帶來了,一個皇帝來到臨國,還帶來了他們國家的公主,這個舉動不難猜測是為什麼吧。”
沈遙握著匕首的手緊了緊,她就知道,這群人差不多她永遠離開大梁,這樣他們的權威就無人敢挑戰了。
突然,沈遙注意到穆托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戲謔,他巴不得她殺了他,他要做什麼呢?
沈遙的餘光瞥向了還被控製著的烏瑪與寒酥,若現在隻有她一人,眼前人殺了就殺了,可現在寒酥的命還握在穆托手裡,還有烏瑪,她好心救了她,還被牽連至此,她不能害她。
穆托注意到沈遙的心思,趕緊添了一句,“殺了我,你就不用同西朗和親了。”
“你是不是高看你自己了?”沈遙沒有把握,那就隻能選擇激怒穆托,“我要嫁的是西朗的王,不是你,即使你死了,西朗還會有新的王,你從來不是獨一無二,不可或缺的,想想不可悲嗎?你從來都隻是他們手中的傀儡罷了。”
“你在激怒我?”穆托鬆了握著沈遙的手,這個女人看來是不會殺了他了,“你在猜我要乾什麼,是不是?”
沈遙突然放聲大笑,她趁機將匕首藏在自己的衣袖之中,“你不也在試探我?你我都是一樣的,八百個心眼子,誰也彆說誰。”
就在此時,阿萊接收到穆托的信號,將手中的劍刺向了沈遙的背後。
寒酥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推開抓著她的人,衝向沈遙,“公主小心!”
沈遙隻覺背後一片溫熱暈染開來,她聽見了寒酥的悶哼聲。隨即是寒酥的重量壓得她彎下了腰。
“寒酥?”沈遙顫抖著喊出了寒酥的名字,可是寒酥再也回答不了她了。
穆托見此隻是說了一句,“你倒是有個忠仆。”
話音剛落,沈遙手中的匕首便刺向了穆托的心臟,“你也有聽話的狗,隻是你的狗殺了我的人,那麼就用你的命來抵吧。”
穆托驚訝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匕首,他前麵費了那麼多口舌,她都沒有殺了他,怎麼他的命就隻抵得上一個仆人嗎?
穆托緩緩地倒了下去,阿萊與穆托的手下人都集中在了穆托的床前,焦急地喊著陛下。
烏瑪也沒了牽製,她同沈遙一起將寒酥放到地上。
阿萊的劍刺穿了寒酥的心臟,烏瑪的阿爹是村裡的醫生,她也懂些藥理,她知道,寒酥活不成了。
“寒酥?寒酥?”沈遙呼喚著寒酥的名字,“不能睡,不能睡啊,我們還要回家呢!”
沈遙的眼淚滴在了寒酥的臉上,寒酥緩緩睜開眼睛,“公主,寒酥,怕是回不去了。”
寒酥隻覺著渾身都很輕,她的耳朵裡隻能聽見沈遙的聲音,眼中也隻有沈遙一人。
“公主,不要哭。”寒酥費力地將沈遙的眼淚擦乾,“寒酥的命本就是公主救的,承蒙公主庇佑,讓寒酥多活了這些年,寒酥很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