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府。
“婉兒,你的天賦好,母親求你一件事。”看著床上昏迷的薑淩,溫晴的就像被人用刀用力的割開一般,眼眶再度濕潤,哽咽著開口。
“母親,不要這樣,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好,我什麼都答應你。”薑婉秋一把抱住溫晴,眼眶也紅了起來。
“答應母親,以後不管怎樣,你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好嗎。”
“好,我答應你,母親,我一定會保護好淩兒的。”兩母女相擁而泣。
“母親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除了父親和你,已經沒有人再能保護淩兒了,我對不起淩兒。”溫晴話音落下突然兩腿一軟,差點昏倒在地。
這一幕嚇壞了薑婉秋。
“母親,你彆嚇我,母親。”薑婉秋慌張的扶著溫晴,眼淚又嘩嘩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婉兒,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溫晴虛弱的開口,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和薑婉秋他們不同,溫晴同樣不會修煉。
“母親,你累了,我扶你去休息。”薑婉秋扶著溫晴,將其拉著往門外走,儘管溫晴不願,但她真的扛不住了。
剛走出門,便撞上了端著藥的薑宏。
“母親連續好幾天沒有休息了,身體已經吃不消了,父親你勸勸母親。”
“是我對不起淩兒,怪我不會修煉,不然淩兒怎麼會天生就沒有丹田,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愛你淩兒就不會遭受這麼多年的屈辱,我有愧於淩兒。”
話音落下,溫晴撲倒薑宏的懷裡,放聲哭了出來,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
“婉兒辛苦一些,把這些藥給淩兒喂一下,我扶你母親去休息。”
溫晴的啜泣聲漸行漸遠。
薑婉秋看著碗裡的湯藥,她那天被一個不認識之人告知時,她隻覺自己腦袋嗡鳴,不遺餘力的奔向醉仙樓。
當她到達醉仙樓時,薑淩的慘狀是她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晚去十息時間……每每想到這裡,薑婉秋都會覺得自己的心一陣劇痛,後怕無比。
呼。
呼。
薑婉秋連續吸氣呼氣,好讓自己平平靜下來。
片刻之後,她抬著湯藥來到薑淩的床邊。
“是姐姐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姐姐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淩兒。”薑婉秋一手端著湯藥,一手拿著湯匙,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湯匙叮叮當當的碰著碗,不斷撞出聲響,她的手抖個不停,連藥都舀不起來。
“呼,不能哭,不能哭,淩兒看到會不開心的。”薑婉秋自言自語,不斷的吸氣,呼氣……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舀起一勺湯藥,薑婉秋先自己抿了一口,在確認不燙之後輕輕湊到薑淩的嘴邊,動作無比輕柔的輕輕把薑淩嘴巴撬開一條縫,然後將藥緩緩喂了進去。
湯藥很苦,薑淩很想將其吐出來,但他不能。
早在薑婉秋和溫晴交談時他就已經醒了,隻不過他的頭很痛很痛,四肢沒有任何的力氣,甚至連張口都做不到,索性他便繼續裝睡,若是醒來母親恐怕哭的會更厲害,他受不了!
終於,他忍著將所有的藥吞了下去,今天的藥好苦好苦,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覺得哪一次的藥像今天這般苦澀,但他又不得不吞,就像那些屈辱一樣,他不得不吞下,而藥也像他的命,苦!
“你知道嗎,我將你抱回薑府時,母親直接被你當時的狀況下暈了過去,父親先是為你治療,後來便出了薑府,很晚才回來,回來時嘴角都帶著血跡,我從來沒有像那天一樣害怕過,害怕就這麼失去你,答應姐姐,一定要快點醒來,好嗎?”不知不覺的,薑婉秋的眼眶又濕潤了。
尤其是在得知薑淩寧願被打死也不願叫林風一聲姐夫時,薑婉秋隻覺自己呼吸困難,窒息感傳遍全身。
“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倔,就算你叫了,姐姐也不會怪你,你個混蛋!”說著說著,薑婉秋直接握著薑淩的手啜泣了起來,她太心疼這個弟弟了,從小不會修煉,遭受無儘的白眼,但卻格外的要強,在外麵被人欺負回到家也不吭聲半句。
溫熱的眼淚滴落到薑淩的手上,一滴清淚順著薑淩的眼角滑落在枕頭上,他想要開口,但他又怕自己突然醒來,薑婉秋這妮子會不好意思,她打小便臉皮薄。
“我跟你說,爺爺他們都誇我天賦高,說我以後肯定會走出平寧城,名揚大陸,成為一位絕世強者,族中很多長輩都把我當作一塊寶,可我卻開心不起來,因為並不想像他們說的那樣,走出平寧城,我隻想守在你的身邊,像母親說的那樣,保護好你,守護好他們就已經足夠了。”
……
薑婉秋說個不停,好似要把這些年憋在心裡的話全都告訴薑淩一般,對於薑淩的醒來,她毫無察覺。
薑婉秋不知道的是,她每說一句,薑淩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捅上一刀,尤其是母親因為他而愧疚,父親因為去林家討要說法而受傷,姐姐因為她而武道之心放棄光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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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日漸泛白的頭發,母親落不完的淚,姐姐受不儘的膽戰心驚,還有自己這些年遭受的屈辱……
這個少年不僅沒有覺得自己很幸福,反而覺得自己是一個累贅,無儘的愧疚徘徊在他的胸腔裡……
……
這一晚,薑婉秋說了很多,直到深夜才退出薑淩的房間。
而薑淩似乎一直都沒有想要醒來的痕跡,眼淚不斷的順著眼角滑落在枕頭上,一股淡淡的死氣將其籠罩著。
接下來的兩天裡,薑宏,溫晴,薑婉秋,甚至於薑淩的爺爺也來看望過他,但每一次來他都在裝著昏迷,似乎並不打算醒來。
第三天,薑淩終於找到了機會,也算勉強恢複一些行動能力了……
再多次確認房間之外沒有人後,薑淩突然翻身下床,緊接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薑府。
此時正是午時,正是薑淩一家人最少的時候,走出院子,來到平寧城的街道上,往事曆曆在目,薑淩無奈的吐出一口氣,眼裡死氣縈繞著。
這時,突然一個經常進出薑家,為薑家送生活補給的商販突然向薑淩打招呼“薑少爺,這是準備去哪?”
“是劉叔啊,我準備去城外的平寧山上散散心呢。”薑淩不做思考的答道。
聽到薑淩叫自己‘劉叔’,劉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人們的異樣眼神或者低聲的討論,他們神態各異,有驚訝,有同情,有可憐。